是愛，可是愛里面，有被溫柔散漫掩藏的偏執。

他骨子里是個掌控欲很強的人。

溫皎輕輕掙開沈昭禮的手腕，她說：“我讓我父親叫人過來掃雪，時間還早，你再睡會吧。”

沈昭禮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一直到溫皎離開，他才面無表情的看著臥室房門的方向，之后，眼中的暗色漸深。

沈昭禮是從最最陰暗潮濕的深淵中爬出來的，他本質并非開朗隨和的人，只是在溫皎面前，只能用漫不經心的皮囊掩飾。

可是相處的時間越來越長，于是愛意也會越來越不受控制，沈昭禮不過是極力維持著理智，才能勉強維持一副人皮的模樣。

他不想讓溫皎離開他的，如果可以，永遠不希望...

溫皎下樓時，溫永維正將早飯從廚房端出來。

她的老父親這段時間心情極好，溫皎看見溫永維朝著自己揮手，笑著道：“皎皎！快來吃飯！”

溫皎收斂臉上的負面情緒，笑著走向溫永維，打趣道：“讓我看看，您今天又做了什么好吃的！”

“你不嫌棄就好！我這把老骨頭啊，也就只能給你做做飯了！”溫永維說到這里，朝著樓梯的方向看了眼，試探的用胳膊肘推了推溫皎，道：“怎么回事啊？昭禮呢？不吃早飯？”

“您怎么就知道問他啊！他在外面整了這么大一場雪，您看不見嗎？”溫皎無奈的看著溫永維。

“你們小姑娘不就是喜歡這種風花雪月的嗎？”溫永維笑著道：“這可是香江，我活了快一輩子了，都沒看過雪呢！你這孩子，怎么還不高興呢？”

溫皎沒有不高興。

她只是覺得沈昭禮太用心了。

這個念頭到了此時此刻，終于清晰。

溫皎咬唇，他說：“爸，要是一個人不遺余力，想要把這個世上做好的一切都給你，你如果不肯接受，是不是顯得特別不識抬舉？”

“當然不會啊，你有接受的權利，當然就有拒絕的權利。”溫永維笑著看溫皎，柔聲道：“但是皎皎，結婚了，你們還對彼此有責任。”

溫皎若有所思的點頭，她笑著挽過溫永維的手，道：“爸，我們吃飯吧。”

還有責任，這句話點醒了溫皎。

無論如何，他們已經是夫妻了。

溫皎飯后接到了邊月的電話，后者問她要不要來看雪。

溫皎笑笑，道：“沈昭禮也給我下了場。”

歸港有雨三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