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在催促著林七趕緊睡覺。
于是小姑娘將門窗緊閉,一步一步走進內室,吹熄了在窗簾旁邊擺放著的蠟燭。
借著一絲昏暗的光,林七摸索到了床邊。
她坐在床上,悉心地褪下了自己的鞋子和襪子。
雙手將厚厚的被子撩開鉆了進去。
不一會兒,一只素白的手將床幔也放下。
安安靜靜的房間里只余下空洞和靜謐。
只是那床頭的位置偶然傳來一聲敲擊聲。
像是手指敲擊木板的聲音。
殤云站在屋子外面,他看著那屋子里的燭光熄滅,然后人影消失在他的視線里。
濃濃的夜色極其的冷峭,吹在人臉頰上的風很是兇猛。
可是殤云仿佛一點感覺都沒有,他就那樣在外面站了五分鐘之久。
待到一切都歸于沉寂,殤云的手指微縮,然后緊握成拳。足尖輕點,離開了這里。
只留下幾片落葉還在地面上靜靜地躺著,仿佛訴說著剛才這里發生的一切。
林七躺在床上,她是怎么也睡不著,也真是奇怪。
明明殤云沒有來的時候,自己困得眼睛都睜不開,就想和這被子來個親密的擁抱。
如今她躺在這柔軟的錦被之中,被溫暖層層包裹著,簡直不要太舒服。
可是方才的困意全消,她的神思清明,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雙手無聊地敲擊著床板。
篤篤的聲音落于耳中,這還是名貴的檀木床呢!
林七的腦海里總是不經意間地回想起關于剛才殤云臉上的那一抹紅暈。
那抹粉紅色的暈跡爬上了男子的臉頰,便好似皎潔的月亮染上了一抹紅光,既新奇又好笑。
想不到她這個冷面冰霜的師傅居然有一天還會害羞。
不知道她這個師傅有沒有師娘呢?
估計八成是沒有的,若他真有的師娘,那還不得被他一天氣個千八百回的。
而且,他這么木訥,怎么看也不像是一個接觸過女子的人。
心里這樣的想著,在不知不覺中,林七陷入了沉沉的夢鄉。
在床頭的位置,響起了均勻的鼾聲。
一陣一陣,可是那睡夢中的姑娘卻毫無反應,想來是熟睡了過去。
一間裝飾輝煌的宮殿,里面燈火長明。
可是卻空空蕩蕩,沒有一個宮人。
蘇若寒扶著王太師坐在大廳的凳子上,細心地沏了一杯茶,遞給王太師。
“外祖父,您嘗嘗。”
王太師伸出手接過蘇若寒手中的茶杯,將它放在離自己不遠處的紅木桌面上。
“嗯?!蓖跆珟煹穆曇艋卮鸬?。
這是他第一次來蘇若寒的寢宮,以前的時候,他雖然悄悄托人去打聽這孩子的消息,可是卻從來都沒有進宮來看這孩子一眼。
第一是因為自己的腿腳實在是不靈便,第二怕皇帝會懷疑一些別的。
所以自諾兒死后,他已經有很長的時間沒有來過這后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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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兒啊,你只說了是誰救了你,卻從未提過那加害于你的人究竟是誰?!?
王太師見四下無人,便開口問道。
這是一直縈繞在他心頭的疑惑,方才在宴席上或者是在宮道上都沒有問。
那是因為那兩個地方都不是說話的好地方。
他知道自己的外孫子不提這件事,就證明了這件事反而是棘手的。
王太師希望可以從蘇若寒的嘴里聽到實情,只見一個風燭殘年的老頭子此刻卻正襟危坐,頗有些威脅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