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冷予惜這么問,那小孩仿佛是想到了什么傷心事,剛剛止住的哭聲此刻隱隱又有卷土重來之勢,一看到男孩揚起的手背,冷予惜忙按住他,道:“別哭,男子漢大丈夫,可不能老是掉珍珠。”
說完,她用自己的手指輕輕為其擦去淚痕。輕聲問道:“是不是那大夫不肯跟你去?”
看小孩的衣著便知家境貧寒,應是付不起診金,加上天氣惡劣,那大夫不肯冒雨前去。
小男孩頓住了哭聲,抬頭望著冷予惜的臉,重重地點了點頭。
這副可憐的模樣深深地刺痛了冷予惜的心,她不由地想起小云芝那個孩子。
一只手攀上了冷予惜的衣袖,緊緊地攥住了她的手腕,又忽地松開,仿佛被什么刺痛了一般。
冷予惜只覺得手腕一涼,她低頭看去,只見小男孩淚眼汪汪地懇求她道:“大姐姐,你能不能救救我娘親?”
一個小孩子在困難之中首先會求助于身邊的人,這一點并沒有什么奇怪之處 ,冷予惜也就沒有多想,可是上官云殤卻悠悠地盯著這孩子,眉頭緊皺,滿心的戒備。
小男孩仿佛察覺到上官云殤對于他的不善,下意識地往冷予惜的懷里縮了縮 ,可憐兮兮地道:“我娘親快要死了,大姐姐。求求你,求求你了。”
聽到這句話,冷予惜的腦海里仿佛重現了冷星口中敘述的那副場景。冷云欣為了將她生下,血肉模糊的場面。凄厲的慘叫,狼狽的容顏。
心臟被一雙無形的大掌瞬間捏住。
她含淚摸了摸小孩子的頭,語氣親昵地道:“好。你家在哪里?”
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那小孩子緊緊拉著冷予惜的衣袖,指著遠處的一條小路,道:“順著那條街一直走就是了。”
順著男孩的手指看去,冷予惜看到了遠處的青墻紅瓦,破舊的屋舍和干凈的小巷一直綿延到盡頭。
看了幾眼之后,冷予惜回頭對上官云殤道:“我想去替他母親看看病,你……”
若是上官云殤不愿意,她也不勉強。
上官云殤頗有深意地看了看那孩子,撐著傘道:“有什么不愿意的?助人為樂,是好事。我又不是壞人,為什么不能去?”
語氣里透著隱隱的警告之意。聽得冷予惜直接皺起了眉。她疑惑地看著上官云殤,卻見后者笑著望著她,沒有半分奇怪之處。
但是剛才的那番話卻并不友善。
小男孩看了一眼上官云殤,慢慢地低下了頭,拉著冷予惜走向那條小路。上官云殤撐著那把傘緊跟其后。因為冷予惜走得比較急 ,所以上官云殤渾身上下也幾乎被濕透。抬眸間,他似乎看到了那小孩在對著他發出詭異的笑容來。
轉瞬即逝,快到無法捕捉,就更不要說對這孩子一點戒心也沒有的冷予惜了。
一路走去,慢慢的,冷予惜也覺得有些奇怪。
是這孩子很奇怪。
因為一開始的時候,她握著那孩子的手覺得柔柔弱弱的,像個孩子的手,可是漸漸的,她的手竟被這小孩緊緊地握著,那孩子的手很有力氣,大到不像是個孩子的手,反而像是個成年人該有的力道。
冷予惜掙扎著想要從小孩子的手里將手抽出來,卻發現紋絲不動。她心下大駭,臉色微變。
此刻他們已經走出小鎮將近有五里路遠,遠處青山隱隱,煙霧朦朧 ,有一間破瓦房就坐落于河岸邊,雜草叢生,一點也不像是有人居住的模樣。
慶幸的是,上官云殤穩穩的腳步跟在她的身后,給她一種莫名的心安。
冷予惜一下子停住腳步,任由那孩子拼命地往前拽她,自巋然不動。她語氣冷凝地大聲質問道:“你究竟是什么人?把我誆到此處想要做什么?”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