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即便鎮國公府倒了,但總有相關的人活著。
許知微咬了口杏子,搖頭說道,“有人也不該只為一個丫鬟報仇啊?!?
聽說云書是家生子,從小就跟著容辭枝。
鎮國公府被抄家后,闔府上下全都被貶去流放。
若云書的家人還活著,定然也在這其中。
不過據他所知,自容青夫婦遇山賊被殺后,這些下人也沒幾個生還。
所以從現實意義上,說是滿門被滅也不為過。
即便活著,也不知是在哪個角落茍延殘喘,怎么還敢對刑部郎中家的公子出手?
陸淮舟想了想,抬頭望著湛藍的天,“也許,這只是一個開始呢?”
“什么意思?你覺得有人要為鎮國公府討公道?”
“直覺罷了,”陸淮舟道,“背后的人費盡心思,借人心的鬼蜮殺人,總不可能是做來玩的?!?
這背后構思巧妙,一旦開始,就不會停止。
許知微:“知道云書和張斂之間的齟齬,還要能活躍在盛京,滿足這個條件范圍可不多,你覺得會是誰?”
陸淮舟淡淡一笑,“我又不是神仙,還能掐指算到?且看著吧,最后定會有一個得利者?!?
張炳坤近來在朝堂上被人參了幾本,雖各派人都有,暫時看不清到底是誰出手,但若此時后宅不寧,無異于給人當靶子。
他這個位置覬覦的人多,就看最后鹿死誰手了。
“搞不好啊,這張斂最后真會丟了性命?!?
陸淮舟撩眼,嘴角帶笑,“許大人真當善人了?這么在乎他的命。”
“少揶揄我?!?
“他要殺人,自然也會有人殺他?!?
許知微見他整理好衣裳往外走,忙問,“你去哪兒?”
“詩會?!?
陸淮舟悠悠閑閑地走了,許知微也沒個說話的人,稍坐一會兒,便準備回府去。
離開前,看著地上的半簍杏子,又覺得舍不得,于是讓人找了個布袋子,準備帶一半走。
他正躬身裝杏子,突然聽得背后一聲大喝,“做什么呢!”
許知微手一抖,杏子頓時灑了出來。
“老侯爺,您來好歹說一聲,嚇我一跳?!?
陸沖笑呵呵地撿起地上的杏子,用手蹭了兩下直接吃,也不嫌棄,“我若提前說,焉能看到你偷拿府中的東西?”
“這是我買的?!痹S知微炸毛。
見老人家連吃了兩個,正好伸手再拿時,他直接講背簍挪開了,“老侯爺您少吃些?!?
“嘿,陸淮舟不在,你也開始管著我了?”陸沖板著臉,“不吃就不吃,酸死了。”
“是是是,酸死了?!?
許知微見他還不準備走,心下了然,“您還有話說?”
陸沖輕咳兩聲,點點頭,“這段時間,我看陸淮舟身上的玉佩怎么沒了,問他,說是不小心丟了,你知道怎么回事嗎?”
那玉佩是他送的,陸淮舟一向掛在腰間不離身。
這些年他看習慣了,乍然不見,自然好奇。
許知微一愣,借著撿杏子避開他的眼神,“我也不知道,上次那般兇險,興許是真丟了吧?”
“就這樣?”
陸沖有些不信。
許知微已經打包好了杏子,笑道,“我也不知道哇,您這得問他。老侯爺,我就先走了哈!”
陸沖看著他匆匆而去的背影,瞇了瞇眼。
這小子,定是知道些什么。
待下次再仔細審他。
……
信王府的詩會一向是晚間舉行。
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