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道二字,她咬得略重,聽起來頗有幾分諷刺的意味。
不過葉婉婉被抓回刑部,確實讓她有一瞬間的慌亂。
但沉下心來稍微想一想,好像也沒什么要緊的。
她去煙云樓喬裝打扮過,就算葉婉婉招供,也懷疑不到她頭上。
更何況,她只是和對方見了一面,葉婉婉也不知她到底做了什么。
葉婉婉招了對她自己更沒好處。
陸淮舟看著她,若有所思,“所以此事,你一點都不知情?”
關月聽著眉尖微蹙,“大人這是何意,莫不是懷疑我?”
“隨口一問,莫要介懷。”
關月含笑垂眸。
你的表情,可不像是隨口一問。
老狐貍。
“大人既然提及這么多,我也有些好奇,即便是刑部,也不能隨便抓人吧,僅憑一絲懷疑就能讓葉婉婉入獄?”
那這刑部郎中未免太過胡來了些。
陸淮舟隨手將案牘放在一邊,“人是在大牢,張炳坤也確實懷疑上了葉婉婉。”
“但人不一定是他抓的?”關月覺察出了其中的不對。
陸淮舟點頭,“就說關二姑娘聰明。”
有人要借此事對付張炳坤,所以胡亂抓人,藐視律法,就是最好的理由。
關月倒是沒曾想,有人借了她的局,給張家下套。
“畢竟是個郎中之位,不少人虎視眈眈的,這次正好順手推舟,借張斂之死把他拉下馬。”
說話間,陸淮舟給自己新添了茶水,又推給對面的人一杯。
關月道了聲謝。
官場之中,有人上必然有人下,技不如人,沒什么好說的。
張炳坤沒教好兒子,反噬自身,怪不得她。
“大人為何要告訴我這些?”關月端起茶杯,掩蓋住半張臉,“我不過一介女子,不通這些官場之事。”
“聽得多了,自然就通了。”
陸淮舟潤了潤嗓子,總算說起別的事來。
“你說今日要來同我討藥錢,說說吧,想要什么。”
關月放下茶杯,正色道,“大人可還記得那日在信王府的玉娘?”
陸淮舟想了想,“有點印象。”
“我想勞煩大人給玉娘帶句話。”
陸淮舟示意她繼續(xù),關月也沒有藏著掖著,“就說,水火有情,來日方長。”
這是阿堅告訴她的,他說,玉娘一定能明白。
只是現(xiàn)下,傳話的人有些迷糊。
陸淮舟細品著這幾個字,“你想救她?”
“一樁交易。”
陸淮舟點點頭,“既是找我?guī)兔Γ乙簿筒慌俑鶈柕琢恕V皇俏矣行┖闷妫阍踔夷軐⑦@話帶進信王府?”
要知道,趙乾對府內(nèi)管理一向嚴格,素日里想從那些下人口中探得消息都十分困難。
關月一開口,便是讓他遞話,豈不是默認信王府中有他的人?
“因為我相信陸大人。”
關月眉眼彎起,“大人既許我承諾,便一定能辦到。”
陸淮舟也笑了,“少給我戴高帽。”
他沒有拒絕,便是允了的意思。
關月從懷中拿出那枚四四方方的玉佩,輕輕往前推。
既然已經(jīng)開了口,便該物歸原主了。
陸淮舟垂眸,看著眼底的玉佩,目光在她粉色的指尖停留,順手臂往上,落在她臉側(cè)。
“話,可以幫你送到,”他頓了頓,看向桌上的那枚玉佩,“但你只有一次提要求的機會,確定就用在這兒?”
他還以為,關月至少會求他幫忙周旋退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