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對街道的熟悉度,關月自是比不過關子瑤。
她每年都會來景家住一段時間,早就將這街頭巷尾模遍了,而關月此前并不常來。
“姐姐這是想帶我去哪兒?”
關子瑤:“到了你就知道了。”
關月看著街道的布局,仔細回想了一下,似乎有點印象,“這是......去府衙的路?”
“正是。”
關子瑤沒有多解釋,只帶著她拐了兩道彎,又繞過三個巷子,最終停在府衙外。
公堂外圍著不少人,個個伸長脖子,鼓著眼睛,想瞧清里邊的情形或聽得只言片語,卻都沒能成功。
從這里到公堂,隔著三道門的距離,門外有衙役把守,他們進不得。
關月踮起腳尖,往里看了看,只能隱約分辨出堂下站在四個人。
“發生什么了,怎么這么多人看?”她問道。
關子瑤指著最左邊的男子,沖她挑眉,“那是柳家的管家。”
關月一愣,“這一樁,是柳家的案子?”
“近來柳家都已經成為公堂上的常客了,什么陳年舊事都被挖了出來,當然,新犯的蠢事也不少。”
有事,有人申冤,對簿公堂是必不可少的一步。
就是這兩個月柳家出的事太多,風雨飄搖,大家都在暗暗揣測柳家什么時候樓塌。
“依我看,十有八九是被人針對了。”關子瑤點評道。
關月聽著她的話,笑了笑,“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自己做了虧心事,總要承擔后果才是。”
她知道常澤有安排,卻沒想到時間拉得這么長。
不過這樣也好,恰好能趕上阿堅上任。
如此,這第一把火就有地兒可燒了。
景濤和常澤這段時日生意往來多了些,因著關月的關系,不免對他多了幾分留意。
柳家三番五次出事,景濤定能猜到其中有常澤的手筆,不過他沒有聲張,所以關子瑤并不知情。
她只曉得,作惡多端的人就該得到懲罰。
“你說得一點沒錯,”她肯定道,“惡有惡報。”
關子瑤雖然不知道這背后風起的原因,但她對柳家的行事做派還是有一定了解的。
以次充好,惡意詆毀對家都算是輕的。
藐視人命,仗勢欺人更是可惡。
即便有信王府在背后支持,但這樣的事發生得多了,樁樁件件堆起來,指不定什么時候就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你想進去聽聽里面在說些什么嘛?”關子瑤問道,“我可以托我舅舅找人,悄悄帶我們進去旁聽。”
她以為關月會很感興趣,沒想到關月卻搖了搖頭,“不聽了。”
現在鬧得再厲害,也不能蓋棺定論。
唯一能將信王府和柳家一同傾覆的,只有夏帝的態度和旨意。
而這中間,需要有人遞梯子。
阿堅就是那個人。
關月回過神,示意關子瑤往外走,脫離圍觀人群。
“咱們今日是出來玩的,就不必為別的事分心。”
關子瑤覺得她對此事的態度有些奇怪,但沒有多問,順著她的意思去尋臨時攤位。
為了吸引客人,攤主個個都拿出了壓箱底的寶貝。
不僅有稀罕的舶來品,還有老物、舊物,一看即知年代久遠,不可復制。
若是喜歡,必得下手,被人先一步買走,就再沒機會了。
關月一家家看過去,步子輕快。
關子瑤剛要說她走馬觀花,想讓她慢些,就見她在一家織物攤前停了下來。
攤主是個老嫗,不善言辭,在一眾吆喝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