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只有神靈居住的地方還不能稱之為廟宇

還要命令人間不能安放的肉身

顫顫巍巍地點燃虛無的煙火

讓神嘆一口氣，讓人唱一首歌

讓神看著人，讓人看著神

原來天上人間的生活，都是一樣的不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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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把一卷經書徹底忘記之后

會說出一句嚇掉自己魂魄的話語

那句話不屬于人間

也從未聽見菩薩說出過這樣的語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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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廟里的和尚每天都在思考

把山腳下的那條路攔腰割斷

這座廟宇會饑餓而亡

還是會就此得道，白日飛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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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開一扇門，面朝人間

把彼岸的路隱藏在無人知曉的地方

此處不問緣由

落發的人和不落發的人都知道

如若哪一天泥塑的菩薩真的開口

一定有無法阻止的大禍，即將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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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聲聲木魚，是一種靦腆的伴奏

端坐著如泥塑金身

但一顆心已經開始舞蹈

那一刻多么令人欣喜，靈魂舒展開了如此美麗的長袖

那一刻多么令人恐懼，靈魂卷曲的形狀是這般的丑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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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于無聲處，有一馬平川任由馳騁

但也有萬丈深淵如履薄冰

閉口不言，是為了假裝一顆沉默的心

一切沒有表達出來的心情

在一塊石頭的重壓之下，都被形容為一種純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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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時間還沒有消失

就試圖讓生命停止下來

用一根繩索捆住人間

問流水上的航船要何去何從

直到把自己勒成了一堆枯骨

也要含笑面對大海之上初升的朝陽

原來人間的溫暖，真的是可以埋進寒冷的墓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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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對所有的建筑都失去了興趣

召集一群勤奮的人，晝夜不息地修一座神秘的塔

把自己像妖魔一樣鎖進塔里

終于可以長長地舒一口氣

心無掛礙地等待打開，一扇屬于天堂或者地獄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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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萬千神佛盡皆出門去了

他們臨走的時候沒有告訴我

那一扇廣大之門

何時該開啟，何時應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