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從樓上墜下來一塊玻璃，摔得粉碎

與一個人從樓上跳下來，摔得稀爛

都是一樣的透明

透明如一張相片，薄如蟬翼清晰可見

整棟大樓，連一扇窗戶都不曾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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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沙漠上有一個瘦骨嶙峋的兒童正在乞求一塊面包

海洋上有一個漁民正在哭泣一艘千瘡百孔的漁船

雪地上的坦克碾過了一個士兵的尸體

隔離墻下一位黝黑的婦女把乳頭塞進了孩子的嘴里

酒足飯飽的父親在談論一位球星的傲慢

興高采烈的母親在閱讀一位明星的隱私

世界是一塊五彩繽紛的帷幕

把所有的消息都包裹成一只活蹦亂跳，而又密不透風的氣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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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一臺晚會從年頭播放到年尾

再也聽不到鞭炮炸響的聲音了

把相聲包進餃子里

把小品和一條去鱗的魚一起蒸熟

還有一支歡快的歌，適合丟進一盆三鮮丸子湯里

而流光溢彩的舞蹈，不就是一盤香噴噴的鹵水拼盤嗎

豬大腸加上豬小腸，豬心搭配上豬肺

豬舌頭舔著豬耳朵，豬肚包裹著豬腿

四肢百骸五臟六腑盡皆齊全了

多么豐盛的一場晚餐，多么隆重的一場宴會

再加上吹鑼打鼓的混響

誰還記得，天已經亮了還是天已經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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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你用一張請柬邀請我

我用一封紅包回應你

叼在嘴上的香煙和舉在手中的酒杯都是彬彬有禮的

只有送進唇齒間的那塊紅燒五花肉

要得嚼得粉身碎骨了

吞進喉嚨里的味道是濃烈的

打一個飽嗝

把握手言歡的交談和拱手告別的故事

演繹得不差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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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鐘聲響起來了

一群人說該結束了

一群人說該開始了

一群人要張開大嘴說迫不及待的話

一群人要閉上眼睛睡長夢不醒的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