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風宴定在戌時,王府大院張燈結彩燈火通明,明明已是入夜,整個府里卻亮如白晝。
突出一個燈油蠟燭不要錢,可勁的點。
后院王府廚房里忙活的也是熱火朝天,不算幫忙打下手的丫鬟幫工,光廚子就上百位。
屋里切墩的十幾位,拉風箱炒菜的十幾位,處理海貨干物的十幾位,院里殺豬宰羊的十幾位。
一大幫人在管事的協調調度下,有條不紊的忙碌著。
而前院會客廳里,一些賓客已經陸續上座,各自的案前都擺上了時令的瓜果茶點。
“靖遠侯,這次您作為副將隨九殿下一起出征,可是責任重大,本官先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王氏的母親,侍郎王婷雅作為王太傅的代表,自然也是要出席姬逸莨舉辦的宴會的。
“王侍郎這話說的可有點重了,我不過是給九殿下打打下手而已,責任重大的還得是統帥三軍的九殿下才是。”
靖遠侯是個五大三粗的壯實娘們,身材魁梧身高很高,一身的黑色緞子,盤坐在案前活像個黑色的熊瞎子坐著。
王婷雅坐在她身邊本想跟她套套近乎,怎奈軍事勛貴都普遍看不起文官,自己無論說什么好話找話題,她都只是在刻意疏遠。
王婷雅惺惺的放下端起來的茶杯,接著好像有些擔心似的說道:“也不知這次能否順利剿滅這伙賊寇,你說一幫江湖漁民山匪流寇,居然就打敗了昭武軍,簡直是聞所未聞。”
靖遠侯打開茶盅,看了眼里面的茶水,又重新蓋上了蓋子,露出一副百無聊賴的表情回答道:“王侍郎不必擔心,這次女帝欽點二十萬大軍,這幫賊寇就算再有什么奇技淫巧,也是勢單力薄,最后也只能是被大軍碾壓。”
王婷雅挑起眉,挪過身子低聲問道:“妹妹,你能否給我透露一下,云夢澤的紅襖賊究竟是怎么回事?為何會如此之強?”
王婷雅是真的好奇。
更確切的說是朝廷的文官都很好奇。
因為大媚朝文武分離,文官除了兵部基本很難介入甚至知曉軍務和軍事情報情況。
除非是一切已經塵埃落定,或者是敵軍打到了京畿重地,否則像王婷雅這種京官很難得知這些具體情況。
靖遠侯挑起眉猶豫了一下,隨后言道:“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只是聽說這伙賊寇本是劫掠商船的江賊,在云夢澤一帶劫掠來往客商,收一些保護費什么的。原本都是以團伙為單位各自為戰,一盤散沙,可沒想到一年前江漢路洪災,大批百姓莊稼被淹顆粒無收,交不起朝廷的稅負,索性就都棄田落草,人數集聚膨脹,而且還擰成了一股繩。
頭上包紅巾身披紅襖,截江斷流擄掠大江沿岸村鎮縣衙,斬殺朝廷官吏,自稱紅襖軍,打著什么替天行道的大旗公然對抗朝廷,奸淫擄掠無惡不作。”
靖遠侯侃侃而談,王婷雅聽著有些不太對勁。
“嘶...不對啊?年前水災朝廷不是已經免了江漢路當年的賦稅了嗎,怎么百姓還會被迫棄田造反了?”
“這咱就不清楚了,紅襖賊開始作亂以后江漢路無論邸報還是塘報,都直接呈送直蘆由圣上和直蘆議政以及文淵閣大學士先過目了...”
言畢,靖遠侯似是又想到了什么,歪著身子貼近了低聲道:“你要不回去問問你老娘,這里面我猜可能是有什么不好直說的事情,所以才隱瞞了信息。”
“...江漢路..對了..難道是田溫青搞出來的事情?”
王婷雅好像猜到了什么,還沒繼續多想,就聽王府的門童喊道:
“霓陽王,順義王及其世女鎮國將軍列位殿下到!”
隨著響亮的聲音,烏泱泱的進來一大批女子。
除了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