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越是愛的深越是不能耽誤他。子嗣凋零對于皇家來說是件多么可怕的事情,謀朝篡位,朝代更迭幾乎均取決于此。
沒有女子不想為自己心愛的人生兒育女,她甚至曾想過他所有的孩子都是出自于她。就像自己的娘親,一口氣生了四個兒子,一個閨女。如果爹爹愿意,估摸著自己還會再有幾個弟弟妹妹。
如此想來,自己甚至有些嫉妒起娘親,相愛的人能不顧一切丟下所有與她相守此生,還能看著一群孩子慢慢長大,成家立業。
天南地北的轉了一圈,生死輪回也轉了一圈,最后卻什么都沒得到。就算曾經有過,那也已是水中花,鏡中月,一場空喜歡。
當一輪圓盤似地明月當空;當家家戶戶圍坐桌前賞月;當街巷中空空蕩蕩;當一匹健馬踏著皓潔月色進入到這座小城內,騎在馬上的小初才想起,今夜已是中秋。
想來已離京一個月,秋風漸起,從長安走的時候,身上只穿了件月白布衫的單袍,如今身上除裹著厚實的粗錦披風還多穿了一件加厚雙層布料的長袍。
秋夜涼如水,夜風凄凄然。毫無心境欣賞月色的小初只騎著馬在寂寥的街道中奔行,只想快點找到一家客棧投宿。
時間像是能洗去所有痛苦的塵埃,這一個月的孤身旅程,似已讓小初變的冷靜了許多。當狂躁的思念掠過,剩下的應該就是心如死灰的沉靜。
小初那騎著駿馬的馬蹄踏在青石板的地面上發出響亮而又單調的“咯噔咯噔……”聽常了,小初偶爾會出現一種幻聽,像是好幾匹馬跟在自己身后,同時發出咯噔咯噔馬蹄聲陣陣。但是自己回頭,卻發現身后空無一物。
就如今夜,小初似乎又出現了這種幻聽。
只覺得身后也有一匹馬與自己同行。她一直沒回頭,因為已經習以為常了這種幻覺。
但是當她終于尋見一家客棧,勒住韁繩準備下馬投棧的時候,卻聽著那馬蹄聲,由遠而近的奔來。
因為夜晚行路不便,所以她早就取下了寬檐錦布帽捆在行囊上。只是臉上圍了面巾,一來擋夜風襲面,二來不想因自己的容貌讓人起疑。
下得馬來,便有小二從店內跑了出來,接了馬韁繩問道:“客官可只要住店?”
小初點了點頭,并未出聲。
“今日笑店內空房多,所有客官都回家過節了。客官要幾等客房?”
“上房。”小初壓低聲音,清冷道。
小二將馬拴好,領著小初進了店內,一個穿著藍衫綢袍肥頭大耳的掌柜的,正靠坐在柜臺里打呼嚕。
小二本叫了幾聲,掌柜的依舊沒有醒來。小初便扔了一兩銀子給小二道:“領我去上房。”
聲音剛落,就聽得店外馬兒嘶鳴之聲。
掌柜的聽見此聲像是被人在睡夢中狠抽了一鞭子,猛地從靠椅上蹦了起來。
此時小二已跑了出去,迎客。而偌大空蕩的大堂之內,只剩了睡眼惺忪的客棧老板看著小初迷迷糊糊的道:“客官你住店啊?”小初點了頭道:“上房一間。”
正說著,小初就覺得面前突然飄進來一個青藍色的影子,站在了自己的身旁。
“客官你住店啊?”胖掌柜似是沒睡醒,仍舊一句話。
“趕夜路,不住店。”青藍色的身影道。
“出了城向西全是山路,夜路難行啊。”胖掌柜揉了揉眼睛,仔細看了后進來的人。
那人似乎開始猶豫,沒有立刻回答胖掌柜的話。
小初在一旁道:“店家,上房。”
胖掌柜此刻好像清醒了過來,連忙對著小初滿臉堆笑道:“對了,對了。程子把這位客官帶去上房。”
小初跟著小二往客棧的后院走,便聽見身后那青藍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