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昱珩淚痕未干，眼前這位美的不可方物的人，他沒有印象。

甚至在他這六年里，從來都沒見到過比這人還好看的人。

不，他不似人。他定是拯救眾生的神明。

“你怎么知道，知道我的名字？你是誰？”小孩兒哭的打了個哭嗝，不知道為什么，以前的他從來不相信會有莫名對他好的人，那些人都是有什么目的才接近他，但現在這人，他甚至感受不到半分惡意。

神明的溫柔旋渦引他沉溺，但洛昱珩卻猛地清醒過來，考慮到自身，他想伸手推開司秣，卻又看到自己雙手漆黑的樣子，不忍落到神明潔白凈瑕的衣服上。

“臟……”小洛昱珩漸漸止住抽泣，口中呢喃。

他怕自己玷污了神明，卻又不想神明真的放開他。

很矛盾。

這樣破碎的洛昱珩簡直戳在司秣心中最軟的地方，小狐貍一整顆心都快被軟化成一攤。

“阿珩不臟，我是……”

司秣勉強扯出一個柔和的笑來，卻又不知道該怎么向小洛昱珩介紹自己：“是你未來的愛人。”

“阿珩安全了，我帶你出去好不好？”

小洛昱珩好像并不能理解‘愛人’的意思，他表情有些懵懂：“愛人，就是會一直在我身邊的意思嗎。”

司秣揉了揉小孩兒如同枯草擦亂的頭發，應道：“對。”

“好。”洛昱珩也答應司秣，他再也不想在這里待了，沒有陽光的日子，太難熬了。

“現在出去。”

小洛昱珩克服膽怯，伸出小手落在司秣掌心，下一瞬眼前的畫面接連轉換，許多片段似的記憶有好有壞一股腦全鉆進他腦海，唯一不變的只有面前那位神明的臉。

“師尊……”

洛昱珩于迷霧陣法中抽離出來，對上他師尊的眼睛。

“我險些，傷了你。”洛昱珩恢復正常的瞳色，盯著自己的雙手卻紅了眼眶。

他都做了些什么？

“沒有，”司秣見他終于恢復正常，才松口氣，安慰道：“我這不是沒事嘛。”

右后方樹梢上傳來一陣聲響，司秣反應迅速，瞬間甩出一道神力過去。

事先埋伏著的翰郁沒能得逞，還被自己手中致命一擊的術法反噬，被震的退后幾米遠，撞到竹竿上，腰脊骨瞬間斷裂，猛地咳出一口鮮血。

“嗯……”翰郁悶哼一聲，捂著胸口，感覺喘氣都困難。

他身上血跡斑斑，原本纖塵不染的白衣盡數被鮮紅染盡，此刻泡在水里，暈染的好似一片綻放在荒蕪沙漠的一抹艷花，即將面臨枯萎。

為了將洛昱珩引到陣法，他為這一天籌備了很久，但洛昱珩也并不好對付，在知道自己中計后他全力反擊，劍氣直接將翰郁的一只手臂甩飛震碎。

現在的翰郁拖著獨臂半跪在雨中，模樣格外狼狽。

“為什么……就差一步，差一步我就可以為你報仇……”

他垂著頭苦笑一聲，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結局，只是獨自一人低語著什么。

“阿荀，我是不是，很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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