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雨一直下到天邊泛白才將停,司秣罕見的做了一個夢。
但他不記得自己夢到什么,夢里的事物起初像是被蒙上一層罩紗,云里霧里的讓人看不清楚。
司秣感覺腳下每一步都分外沉重。
他沖到霧里,隱約看到的一個玉立身影,是好久沒相見的,他的主神大人。
司秣走過去,試圖擁抱愛人。
可就在這一刻,他看到玄祁轉過身,看清面目的一瞬間,司秣震驚的說不出話,眼眶干澀的生疼,像是被遏住了喉嚨。
就見迷霧后的身影轉過身面向自己,司秣看到玄祁一身白衣上沾滿了觸目驚心的血跡,衣縷被撕碎的就像碎片掛在身上,他滿臉血污的看著自己,垂在身側的手臂指尖還在向下滴血。
而在他兩只手的掌心,分別被嵌入了兩對噬骨釘,精魄血珠的釘子刺穿著皮肉,泛著耀眼的紅光。
他就像一個已經枯槁了的神明,隕落在世間,變的沒有了生機。
他的玄祁明明不該是這樣的。
“嗚……玄祁……”
空曠的室內房間斷斷續續的嚶嚀打破了沉靜,被子下司秣把自己蜷成一團,這是小狐貍的自我保護動作,他很不安。
高熱的身體他卻只能感受到冷,司秣想把自己抱的緊一點,更緊一點。
【主司……主司?!】
笨笨在識海里急的轉圈,就在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他猛地想起什么,用小爪子扒拉開窩旁的軟墊,將下面的錦囊袋拿出來。
湊到司秣面前,看到在聞到錦囊內神力做成的星塵后,司秣眉目終于小幅度的舒展開。
笨笨長舒一口氣,看來主神大人之前留給他的東西確實有用。
他伸出爪子覆在司秣額頭上,下一秒就被燙的猛地縮回來。
【主司!你發燒了!】
【快醒醒……??!? ? ?? 】
耳邊吵鬧了五分鐘,司秣身體終于動了動。
房間內深鵝黃色窗簾緊閉,床頭燃著淡淡安眠的香薰,燈下自融。
一睜眼他就感覺自己有些頭重腳輕,昏沉的甚至分不清現在是白天黑夜。
除此之外,司秣眼眶也燒紅的厲害,好像馬上就要被高溫激的融化。
“幾點了?”一張口,聲音也啞的不行。
他下意識摸向床頭,手邊空曠一片。
司秣忘了,昨晚楠久沒回來,所以沒有人為他備好一杯溫水了。
【已經八點三十五了主司,你的手機沒電了,我剛剛幫你閃充了一下,已經滿格了?!?
笨笨把手機扒拉到司秣手邊,又擔憂的說:
【可是主司,你發燒了,現在的狀態實在不適合出門……】
司秣坐起來,眼前漆黑了一瞬后才漸漸復明:“別廢話了?!?
“不等了,我先用神力把癥狀壓下去?!?
【可是這樣很傷……好吧,那您注意安全?!?
笨笨閉上嘴,看到司秣在兩分鐘之內把自己全身上下都收拾的與正常人無異,因為有神力的原因,司秣臉上泛著的紅潤正在漸漸消散。
【干嘛要選擇這樣的方式呢……】笨笨自言自語,他有點不能理解司秣的做法。
神力可以用來做任何事,但生老病死都是世間的自然規律,就是神仙擅自為凡人改了命格 ,續了命的話都要收到天罰。
司秣這樣逆著天道強行治好了自己,等這段時間結束,反噬在他身上的將會是兩倍都不止的折磨。
雖然司秣從來沒說,但經過這幾百年的相處,笨笨能看出來這個狐貍神明是很討厭病痛纏身的。
愛一個人,真的會愿意違背自己的所有準則、愿意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