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秣有些心不在焉,靜靜舒了一口氣,才接著回:“沒關系,我去會會他。”
“……行吧行吧,我待會兒發(fā)你。”周小花嘆了口氣,這都是什么孽緣啊?“切記,別跟他死磕。你撈不到好的。”
雖然平時她摸魚摸的爐火純青,但工作只有想干和不想干,當責編認真起來,看起來還挺像那么回事的。
結(jié)束聊天后沒一會兒周小花的消息就發(fā)過來了,包括鄒晏知的住址和一些作品的內(nèi)部資料交接。
鄒晏知,擅長中短篇懸疑類,星際科幻也有涉獵,年紀輕輕基本拿下了文學壇多種獎項,包括網(wǎng)文界獨一份的新域獎。十年前的處女作放在現(xiàn)在仍舊是大熱。
最新上市的一版書《渦流》發(fā)布于兩年前,近段時間卻并無產(chǎn)出,問就是在準備。不過按照合同條約,他下一部書仍舊要簽給慕云文學社。
下個月末就是最后的期限時間,鄒晏知必須交初稿。
可他突然的冷淡叫人慌神,曾揚言愿意賠付違約金,也要等心情佳了的時候再動筆。有人覺得這是個性,有人覺得這是說辭。
他們懷疑,鄒晏知是江郎才盡,已經(jīng)沒有靈感再寫書。
雖然但是,就連周小花也隱隱這樣認為。
即便是再難磨,她都可以去嘗試。唯有一點,作家自己不能放棄自己。那真的是沒救。
“我覺得他已經(jīng)處于半封筆的狀態(tài)了,你……算了,你想要試那就試試吧,說不定會有奇跡發(fā)生。”她不想打擊司秣的積極性,后面那句你還是不要做無用功了,硬是沒有說出來。
“謝謝周姐。我盡力。”
手機屏幕被按滅,車窗光怪陸離的倒影映出少年纖長的眉睫,南城空氣的潮濕指數(shù)一向很高,他眼瞼下的細小絨毛都濕漉漉的,好似結(jié)了一層薄薄的露霜。
鄒晏知家在別墅區(qū)A1號,這個地段寸土寸金,越是往前的價格就越貴,一棟棟莊嚴聳高的房子獨立坐落,私人花園為界相隔,外形又沒什么不同,除了保潔和巡邏,里面沒有閑人走動,清冷的很符合鄒晏知。
做好登記,保安將司秣帶過去。剛剛經(jīng)過附近,他順手在一家精品商店買了個價格不菲的鋼筆,打包好放在精美的盒子里,總不好空手來敲門。
這支鋼筆基本上就是他作為責編的兩個月工資,不過這點錢不及他另一個身份酬費的十分之一。
……
“先生,請便。”帶領他的那名保安抬頭看了一眼司秣,少年的長相并不難認,甚至算是很突出顯眼的那種。
后面的話沒有說出來,但司秣從保安的眼睛里讀出來了。
‘待會見。還是我。’
從前經(jīng)常有外人來敲這戶戶主的門,說自己是什么文化的主編責編,或是出版社。需要談一些工作上的事兒。最后的結(jié)果不是沒人理就是時間到了被附近的保安轟出去。
索性,保安連回都沒回,就在司秣的不遠處晃悠。等著一會兒他吃了閉門羹帶領他出去。
……
司秣沒管他,定了定心神按響門鈴。
十幾秒,別墅內(nèi)外沒有任何動靜。
過了一分半鐘,他又按了一次。
這次倒是有點聲音了,門卻沒開。
又磨蹭一會兒,司秣蹙了蹙眉,第三次抬手。
他沒有鄒晏知前幾任編輯那樣的好脾氣,出于禮貌才按了這么久的門鈴。今晚,說什么他都要見到鄒晏知。
“哪位?”
一道清冽低啞的聲音縷縷從門板背后傳出。
鄒晏知好像是才睡醒,嗓音帶著細微的沙啞,聽起來尤為性感。
門板上的攝像頭驟然亮起,那人太高了,只照到他半邊流暢的下頜以及掛著一顆小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