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傷而已。”話落,少年悄悄將手往后藏了藏。心虛的瞧著鄒晏知。
“……”鄒晏知接過那杯水,“沒必要,下次。”
下次什么?他險些就要脫口而出下次不用做這些,他也不會因為一頓飯而感動就答應慕云寫稿。
許久沒跟外人接觸,鄒晏知心冷的已經長出了倒刺向外的寒芒,無論誰靠近都會被刺傷似的。
但那一刻他望著司秣的眼睛,突然就遏住了聲音。許是少年的目光太過真摯誠懇,他沒有看出來對方是在刻意討好自己,另有圖謀。
就好像,司秣只是看到他沒有吃飯就睡覺,擔心他生病。想給他做頓飯而已。不求回報。
“你自己處理好了。”語言迂回,變成了一道不咸不淡的陳述句。
“嗯,不過是切菜的時候不小心被劃了一下,沒什么事,沒準第二天早上就結痂愈合了。”司秣這樣說,又重新在鄒晏知對面坐了下來。
“我并非不吃飯。”頓了頓,鄒晏知好似很輕地嘆息了一聲:“一日三餐,早中都有阿姨過來,晚上沒胃口。”
“我是成年人,知道該怎么照顧自己。”
“實話說司責編,你留在這已經對我造成了一定的困擾。我也并沒有留陌生人介入私生活的習慣。”
“所以,還請你過后就離開吧。我不會改變我的態(tài)度。”
鄒晏知說完,濃密的長睫垂睨下來,冷冷的起身收拾了自己的碗筷放到水池邊,大有一副趕人的姿態(tài)。
將不近人情演繹到了極致。
“可已經這么晚了,外面全黑了。”司秣站起身,咬著嘴唇,指腹微蜷道:“我……我其實有很嚴重的夜盲癥,別墅區(qū)的路線我又不熟,鄒神,你能不能好心,留我一晚啊?”
沒有提非要賴在這的目的,只是展露出了楚楚可憐的一幕,叫人留他一晚。
像是冬日里瑟縮在汽車冰冷的外殼邊的小狗,周身攝取的陽光都是冷的。
“……算了。”鄒晏知猶豫片刻,挺立的肩膀陡然松懈,眉眼累倦道:“你自己選一間住,明早再走。”
幾百平的房子他一個人住,除了樓上一些設施室,鄒晏知的主臥在一樓東側,旁邊幾間都是空房。
少年毫不遲疑,挪動腳步邁向了緊鄰著他房間的那扇門,眼中浮現(xiàn)笑意:“就這個吧,謝謝鄒神收留~”
剛吃過飯,鄒晏知并不著急回去躺,就在客廳的書架里隨意挑選了一本書拿在手里,卻并沒有在看,作用像只是在掩飾,遮擋他本來的目的。
家里多出來的那個少年,他的新編輯正在這棟別墅里游逛,鄒晏知的裝修風格頗具書香氣息,一些陳設用的都是上好的烏木,房間里擺放最多的就是各類圖書。
正經的,不正經的。上有全網必讀名著,下有國外版知名凰/腐。
當那少年在某處停留的時間長了幾分鐘,鄒晏知意外的發(fā)現(xiàn),他耳根竟紅了。
他正揚著眉觀察,司秣感知背后火熱,倏地回眸,看向鄒晏知的目光中隱約帶著一絲讀不懂的瀲滟。
他原本以為司秣會古怪,甚至驚愕,嫌惡的看自己。
畢竟,那些‘不正經’的書籍,鄒晏知再熟悉不過里面畫的是什么。
日/腐,雙/男主。
雖然他為人淡如菊,母胎單身二十八年。但鄒晏知一直知道,他是個gay。
他天生便對女性不感興趣,所以從十八歲初入網文圈起,他的筆下基本無女主。感情線也少的可憐。
只因那一眼,恐怕鄒晏知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看向司秣的眼神有多么沉熾。如狼如豹的……感興趣。
是他自己送上門來的。
就這么直勾勾的互相盯了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