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眾人進來,幾個女人帶著孩子不安的站在角落,武立有的兄弟們候在大門口處,激動得不知所措的樣子。
“大人,可要讓這些村民連夜趕往鎮上,讓鎮上派些人手過來協助您辦案?”
張傳世靠近趙福生耳側,小聲的道:
“我看這屋里寒酸,也沒什么像樣的東西,不如順便讓他們再帶些吃喝過來,量他們不敢不聽。”
這是鎮魔司辦案的常規排場——所到之處有人前呼后擁,就是再窮鄉僻壤,好好整治也能收出一桌美味佳肴。
“不用了。”
趙福生看得出來張傳世除了貪吃,恐怕還存了想讓武安鎮的人過來當替死鬼的心。
她笑了一聲:
“我們是來辦案的,那些人不是令使,幫不上忙的。”
張傳世忍不住覷了她一眼,心中暗自吐槽:真是個怪人。
這一趟出行真是不好。
以往鎮魔司的排場他一概沒享受到,反倒如今被厲鬼標記,生死難知。
但他心中腹議,卻又不敢反駁趙福生的話,只好將滿腔不快發泄到武立有家人身上,沉臉大喝道:
“還不快點殺雞殺鴨來侍候客人,小孩回避,女人過來服侍大人,男人們明天去約人過來殺豬辦酒席。”
武立有唯唯諾諾,但想到減免的賦稅,又都壓下心中不舍應答了一聲。
趙福生看了張傳世一眼,張傳世還擔憂她制止,但她并沒有反對,只是道:
“不用搞那么大陣仗,你如果餓了,殺雞就行,吃不了那么多。”
張傳世是鎮魔司令使,出外辦鬼案確實承擔了一定的生命危機,吃一兩只雞耍耍威風也不算很過分。
更何況,她要是再三拒絕,武立有家人恐怕反不安心。
減免了鎮魔司的稅務后,武立有一家明年應該會過得不錯,不至于損失不起這兩只雞。
張傳世開始還怕遭她喝斥,后面見她默許,頓時大喜。
他數次在趙福生手中吃虧,這會兒一被她縱容,那被善待的感受更是成倍的上升,久違的委屈感涌上心頭,他氣血澎湃,甚至有些感激:
“大人——”
一時激動,險些將不該說的話說出口。
他及時收嘴,趙福生深深看了他一眼,露出笑意。
“收拾一個干凈房間出來,其他人都先散去。”趙福生對著跟來的村民道:
“今晚隨同我前去武立人家的村民俱都減免三月稅賦。”
她話音一落,其他人頓時大喜,趙福生一見此景,又補充了一句:
“不過前提是我要辦完這樁鬼案,如果中間有人阻撓,導致這樁案子不了了之,那之前的承諾便一概作廢。”
眾人一聽這話,神情一凜。
武九爹急道:
“您放心,這樁案子我們全村人幫忙,誰敢不盡力,誰就是狗養的!”
“對、對!”
“要不我們現在再去武立人家一趟。”
……
眾人爭先恐后喊,趙福生搖了搖頭:
“明天再說。”
她就是擔憂村民目光短淺,貪圖蠅頭小利怕事。
且從之前眾人所說的只言片語中,她意識到狗頭村人數少,但大多沾親帶故,彼此間有矛盾,但對外時卻很團結。
例如武大通四十多年前曾拐帶了一名富家小姐,在此之前村里人看不起武大通,甚至不少人欺負他。
可在武大通犯事后,對方家人找到村子時,卻人人都不約而同的閉嘴,一致排外,使得那小姐家人失望而歸。
這一切都說明狗頭村的特點:落后、蠻橫且又護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