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體爆裂開來,血霧潑灑,鬼網成形,再一次將一波村民網罩住。
厲鬼所到之處,尸橫遍野,血流成河。
血水流進溺死了莊四娘子的河中,將河水染紅。
“不準她離開,不能讓她找到滿周!”
蒯六叔嘶吼!
他見到了村民一波又一波的倒下,這些人是他所熟悉的面孔,有他同宗的兄弟嫂媳,也有他的子侄。
這些人平時對他格外敬畏,聽從他的話,今夜卻死于鬼禍。
往事樁樁件件涌上他的心頭。
他憐憫堂兄,心疼年少的莊四娘子,促成了莊四娘子與蒯五這對怨偶。
他知道村中蒯懷德敗壞莊四娘子名聲,也對村中風言風語有所耳聞,曾想送莊四娘子走。
“你為什么不走?”年邁的蒯六叔跺了跺腳。
人人都畏懼厲鬼,但他活到這把歲數,對生死看淡,在村民被厲鬼所害的刺激下,恐懼降弱。
“你既然不走,就不要走了!”
他看著村民一波波倒下,血霧重新順著絲線匯聚,形成莊四娘子,再往前邁步。
蒯六叔咬了咬牙,往她沖了過去:
“我不會讓你傷害人命的,我不會讓你殺人——”
“人有人的去處,鬼有鬼的去處——別亂殺人,四娘子——你是好的——”
他顫巍巍的張開胳膊,將厲鬼抱?。?
“我錯了——”
“要殺就殺六叔——”
蒯六叔還在懺悔。
但厲鬼已經沒有情感,沒有生前的記憶,只有殺人的本能。
莊四娘子不會為蒯六叔的后悔而停下殺手。
她的身體似是瞬間膨脹,又好似因動作過快而出現了一層殘影,從蒯六叔的身體穿了過去。
唯有趙福生馭鬼之后視力驚人,看到她在穿過蒯六叔的那一刻,身體分裂化為無數細微的、被血絲所串連的血珠。
被這一張人形的血網穿過身體,先前還在說話哀求的蒯六叔立時氣絕。
披散著長發的厲鬼邁著腳步,還想往前走。
蒯六叔的尸身被徹底分解,他死后腦袋落地,尸體如坍塌的沙堆落地。
但他死去的地方,尸骸之上突然開出大片大片的詭異血紅鬼花。
花朵搖風搖曳。
本該往前邁步的厲鬼感應到鬼花盛放的那一瞬,被留住了腳步。
人死如燈滅。
在生時的情感糾葛及記憶認知在停止呼吸的那一刻便被抹除,厲鬼復蘇后,便只剩了一具兇戾可怖的行尸走肉。
但莊四娘子在生時,曾經深刻的情感牢牢的烙印在了她的心上,無法抹除,以致于在她死后,依舊主宰著厲鬼的一舉一動。
那一天,外鄉人勸說她與他私奔。
這里留給她的是許多的傷痛。
一間破屋,一個爛醉如泥的惡心男人,空蕩蕩的舊灶,時常見底的米缸。
隔壁不懷好意的蒯懷德,周圍人風言風語及一些人越來越露骨的打量神色,暗地里的惡意要將她淹滅了。
可是除此之外,還有她的嫂子們。
大嫂快言快語,為人厚道;
二嫂默不作聲,但時常向她施以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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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嫂一張嘴刻薄不饒人,但如果有誰說她不是,三嫂敢提著鐮刀撕了頭發跑到別人門口污言穢語的罵;
四嫂時常替她看著滿周。
到了要交稅的時節,她正泛愁時,六叔與六叔娘早為她操持好了,令她又愧疚又感動。
她與外鄉人私通,妯娌們看破卻不說破。
她終于下定了決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