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大頭沒有得到回答也不介意,只好強忍不安,說道:
“大人,我們鄉(xiāng)下人起得早,一天事情又多,寅時中(約凌晨四點左右)是要起的。”
趙福生點頭:
“也就是說,案子發(fā)生的時間是在寅時中(凌晨四點左右),且從你敘述中可以得知,案子是同時發(fā)生,”楊鐵漢喂牲畜、楊大/楊二洗臉,楊三剛起床,楊母正在喊他。
就在這個時候,鬼案以一種措手不及的方式突然出現(xiàn),使得楊家人同時死去。
“沒有人可以在同一時間同時殺人,除非有預謀的團伙作案。”
但是這種可能性不大。
趙福生自上次清掃封門村后,不到半個月的時間,這個消息已經(jīng)在縣中傳揚開來。
武少春為人雖說耿直,但卻不是傻子,且從某一方面來說他還十分果敢。
在趙福生回縣之后,由他作主,將封門、黃崗二山中的匪徒尸首垂掛在鎮(zhèn)子之外,并對外宣稱這是屬于鎮(zhèn)魔司的功績,由此之后,鎮(zhèn)魔司威名遠揚。
龐知縣前幾日到鎮(zhèn)魔司為趙福生送來縣中戶籍時,還玩笑似的提到過一句:自趙福生幾人剿匪后,縣中人人畏怯大人之威,至今縣里打架斗毆的犯罪事件都少了些許。
由此可知,萬安縣如今的鬼禍雖說不止,但人禍卻受到趙福生鐵血手段的鎮(zhèn)壓暫時沒有出現(xiàn)。
流土村離萬安縣不遠,
再者說王渾提到過,楊家人死得蹊蹺,頭顱不見,但斷口處卻并沒有多少鮮血,由此趙福生更加篤定此案與鬼相關。
蔡大頭聽到這里,點了點頭:
“原來如此。”
說完之后,又略有些傷感的道:
“這好端端的,怎么就飛來了橫禍呢?這楊家怎么就突然招來了鬼——”
‘唉。’他嘆了口氣:
“當年我們蔡家與楊家都是逃難來的,一起在這落地生根,村子里的屋子、外頭的地,都是我們的老子一鋤、一鋤挖的。”
他說著說著,眼圈逐漸便紅了:
“初時沒有鋤頭,拿手刨,找趁手的工具,哪知過了這些年,楊家卻就出了這樣的事。”
“屠了人滿門,這鬼、這鬼怎么就不講道理呢?”
趙福生沒有說話,聽他抱怨完后,接著才問:
“事發(fā)之前,楊家有沒有什么怪事發(fā)生?”
“沒有。”
蔡大頭偷偷擦了下眼睛,聽聞這話就搖了搖頭:
“此時農(nóng)閑,也沒多大事,無非就是家中里里外外的雜事而已。”
趙福生又問:
“楊家人平時關系如何?”
她說話時一直在打量著蔡大頭,只見他長聲短氣的嘆完,聽自己問話,又答道:
“還算可以。”
“怎么個可以法?”趙福生怕他不明白自己話中的意思,索性將問題打碎:
“聽說楊家還有兩個未出閣的女兒?定親了沒有?”
“在相看中,他們家共四個女兒,嫁了兩個,還有兩個,大的十五,小的十一。”
趙福生問一句,蔡大頭就答一句。
她再問:
“楊家三兄弟有矛盾沒有?兩個女兒在家中,哥嫂會不會看不慣妹子們?”
“那倒沒有。”蔡大頭搖了搖頭:
“兩個丫頭也算乖巧,每天干的活兒多,何氏對外說在為大妮相看,要聘禮八十錢才允許。”他說道:
“若是親事說得成,這一筆錢夠楊家寬松些,遲早都是要嫁出去的丫頭,何必為難人,跟她過不去?”
說完,他討好的沖著趙福生笑:
“大人說是不是這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