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色凝肅,那股恐懼立時就變成了興奮,急急開口:
“這章宏的妻子也懷孕了?”
余平就扭頭看向了他,并微微點頭:
“是,他的妻子也懷孕了。”
章宏吃的是公門飯。
柳西巷子夜哭鬼案發生時,丁大同征調過官府人手調查昌平郡城西戶籍檔案,當時還召集過差役將符合標記法則的孩童集合起來。
而章宏當時就在這些辦案的人員之中——所以從某方面來說,章宏對夜哭鬼案也是有一定了解的。
他知道柳西巷子有人報案說家中孕妻疑似死了,接著這活死人的妻子竟在后來產下鬼胎,繼而形成鬼禍。
當時這樁鬼禍鬧得沸沸揚揚,平息才不過三個來月時間,給人留下的陰影極深。
不知是不是鬼禍殘留的恐懼影響,章宏后來就覺得妻子有些不大對勁兒了。
“這兩夫妻原本是青梅竹馬,二人的母親原是姑嫂,關系親厚,兩家離得不遠,彼此走動,兩人一起長大,對彼此的一言一行再熟悉不過。”
余平定了定神,又敘述道:
“據章宏說,章妻性情嬌憨活潑,自三月診出喜脈以來,害喜嚴重,好喜酸食,其他什么都吃不下,可自七月以來,便不對勁兒了。”
“怎么個不對勁兒法?”張傳世好奇問道。
余平就道:
“章宏說最大的不對勁兒就是不愛笑了。”
章妻性情不錯,逢人就笑,笑起來嘴角便浮出兩個梨渦,家里人見人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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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從七月之后,她便逐漸不再笑了,整個人變得僵硬麻木。
“兩夫妻感情很好,婆母也開明,喜歡這個兒媳,自她懷孕以來,兩夫妻并沒有分床而睡,好得蜜里調油。”因此章宏第一時間就發現了妻子不對勁兒的地方——章妻的身體逐漸僵硬,且身上散發出一種陰冷的感覺。
七月雖說已經過了夏季,但昌平郡仍是處于秋老虎的威脅中,夜里仍然熱得很。
有天晚上,章宏抱著妻子而眠,竟冷得直打哆嗦,還需要加蓋一床厚被子。
他夜里突然驚醒后,覺得懷中好似抱了個冰疙瘩一般。
妻子背對著他睡,枕著他臂彎,一動不動。
也不知為什么,以往對妻子無論怎樣都覺得愛不夠的章宏突然對妻子的背影心生莫名的恐懼心理。
他小心翼翼將自己的胳膊從妻子頸下抽了出來,如做賊一般轉過了身去,蜷縮著身體極力想要再次沉入夢鄉,但他越是想睡,卻越睡不著。
一種自心靈而生的駭然緩緩蔓延至四肢百骸。
章宏的意識開始發散,并胡思亂想。
月光透過屋角的天窗照進來,屋里昏暗,微弱的光線透過蚊帳的縫隙照入床幔里。
這本該令他覺得舒適、安全的床榻立時變得安靜異常,甚至靜得令他難以忍耐。
有種讓人不寒而栗的詭異感在沉默之中緩緩傳遞,使氣氛變得壓抑。
不知從何時起,他有意的控制起自己的呼吸。
沒有了有節奏的呼吸聲后,他注意到怪異之處——他的妻子沒有細弱的鼾聲。
章妻自懷孕后嗜睡。
她睡得很香,一般會發出細細的、有節奏的鼾聲,可此時章宏定神一聽,沒有鼾聲,沒有心跳聲,章妻躺在床上,像是個死人。
“活死人!”
這個念頭一涌入章宏腦海,就像是一團海草將他的所有思緒牢牢纏住。
正當他恐懼不安之時,枕畔突然傳來‘悉索’的響聲,妻子似是‘動’了,接著妻子冷冷的聲音響起:
“抱我。”
這兩個字突兀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