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捕頭奢侈的生活并沒有維持多久,因為他有個中年喪偶加喪子的上司。
頭幾天李默白還以為這事兒就這么過了呢,心里暗嘆劉通判心胸寬曠。
現在看來,事情才剛剛開始。
能讓一個老男人如此瘋狂,大概率只有兩個原因,錢沒給夠,心受委屈了。
老大既然日子不好過,自然不會讓下面人過好日子。
自被同僚叫走,王捕頭就跟失聯差不多。
偶爾在大街上遇到,也是匆匆一個抱拳便擦肩而過,果然,醉心公事的王捕頭才是好師兄。
干了多少活兒不重要,那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的事,但上司出事,大家主打的不就是個不辭勞苦?
李默白很確定劉通判不會成功的,喪妻喪子什么的注定只能成為他心中永遠的痛。
這里是古代,神探什么的幾百年不見得出一個,哪怕存在超凡力量他們的認知也不會突破天際。
帶文夫人離開的時候他打掃過戰場,再加上有寶衣千幻在身,李默白一點也不擔心對方會追蹤過來。
按照他對王捕頭的了解,這個時代辦案主要手段有三,一唬二嚇三用刑,三木之下,何求不得,說誰是兇手,誰就是兇手,不是也是。
劉通判靠的就是這些手段起家,下面的人自然上行下效,王捕頭這種辦案子的時候能上點心的已經算是青天,每年被他們拉出來當替罪羊的可憐人兩只手都數不過來,如今他想追求真相了,呵呵,只能說他想多了。
……
文家,文夫人閨房。
“秀姐兒,當真不知道那天是誰救了你?”
文夫人正在書桌前低頭寫字,完全無視在房間焦躁走動的文定遠。
他不是第一個來問話的人,也會是最后一個,回來的這些日子,她已經不止經歷過一次盤問,來人的身份也一次高過一次。
“兄長,你知道的,我什么也不會說。”
文定遠有些氣急,但對這個堂妹又很是無可奈何:“大伯的傷的很重,已經拖了不了太久了,那是你親生父親!”
文夫人寫字的手頓了一下:“已經到這個地步了嗎?”
“我文家這一代除了大伯朝中已無強手,我家已三代衰落,若是繼續如此,那文家就真的不是文家了。”
作為一個大族,官面上必須有自己的扛鼎人物,不然他們占據這么多財富,很快就會被一群餓狼分食,文家之前從京城退到廣平就是一次不得已為之,如果文老太爺去世,文家可能連廣平也待不下去了。
“人我不會說,他救了我的命,我文家沒有出賣恩人的門風。”
“那你能否把他手上的東西借過來,我文家必有重謝,有了那件東西,大伯不僅可以恢復傷勢,還可再啟武道。”
文夫人還是搖頭:“這條路走不通,補天有很大的后遺癥,他現在霉運加身,能不能過了這次劫難都很難說。”
文定遠還是不死心:“可以試一試的,過往又不是沒有成功的先例。”
“成功的那個家族還在嗎?”
“這……”
“二代而亡,我懷疑他們家族覆滅跟使用補天有很大的關系,獻祭別人的同時把自家氣運也獻祭了出去,真實諷刺,你確定要用家族賭一把?”
文定遠還要再說卻被一個蒼老的聲音打斷:“不要為難秀兒了,她說的對,這個賭注我文家壓不起。”
說話的是文老太爺,人未到,聲音已經傳了過來,相隔這么遠,竟然能接上兩人談話,又過了片刻,一個蒼老的身影走了進來。
“父親!”
“大伯!”
與上次府衙相比,文老太爺又蒼老了很多,此時已拄上拐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