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小木挨了一頓毒打,氣息幾乎只剩下一半,被金璃兒的兩名隨從扔到籠車之中后,更是動彈不得。
楊槐二人手忙腳亂地將他的衣物拾了過來,草草墊在他身下,稍作舒適。槐小猛粗手粗腳,碰到了楚小木背后的傷處,更疼得他大叫出聲。楊槐二人更是手足無措。
待眾生奴都吃了粥菜湯,又被眾武士驅趕著上了籠車并再次鎖好。
籠車本就狹窄,此時楚小木俯臥在內,更加局促難以伸展。
楊槐二人只急得手忙腳亂,不知如何是好。楚小木擠出一絲笑容,說道:“沒事,死不了。”
楊斗啪啪下打了自己兩個耳光,自責說道:“都怪我,沒事去摔那個破碗做什么?這不是沒事找事么?!”
槐小猛埋怨說道:“你從小就手賤,喜歡找打。這次倒苦了木頭,替你擋了下來。”
楚小木有氣無力地說道:“這頓打怕是免不了的。不過也有好處,這下倒不覺得肚子餓了。”惹得籠中眾人都笑了起來,心想這年輕人挨了一頓毒打居然還有心情開玩笑。
玄英一直冷冷地默不作聲,閉著眼睛縮在一角,似乎事情根本沒有發生一般。
玄有竹說道:“敝人讀過幾本醫書,略微通些醫理。小兄弟后背創口多處開裂,可得尋些藥草止血生肌,否則瘡瘍潰爛,只怕有性命之憂。”
槐小猛也略微懂些醫理,點了點頭,說玄有竹說得沒錯。
楊斗急道:“那可怎么辦啊,咱們這個樣子去哪里找藥?”
玄有竹說道:“小主雖是一介女流,然而頗為通情達理。明天對她多多懇求,討幾味藥石,抑或放我等去山間覓藥,想來她不會拒絕。”
玄英瞥了眾人一眼,哼地一聲,冷冷地說了一句放屁,眼睛微閉,又不再作聲了。
同車的那名拒絕楚小木贈袍子的老人說道:“去金陽城做生奴比死了都要難受,如果這樣死在路上反而一了百了。”
楊斗叫道:“你這更是放屁。這么想死,剛剛怎么不站出來讓他們打你?”
那老人嘆了口氣,默然不語。
玄有竹說道:“螻蟻尚且偷生,何況為之人乎?書有云:‘否極泰來’,小兄弟經此鞭笞之難后,必當事事順遂,四方通達。譬如敝人,三日前還食不果腹,頭無片瓦遮身,腳無寸地立足;現如今食有粥菜,行有車馬。嘿嘿,可不正是‘否極泰來’么?”
眾人大不以為然,楊斗槐小猛更連連說他大放臭屁。
楚小木后背火辣辣疼痛,一夜無眠。
楊槐二人怕他受凍,便將身上皮袍脫下要蓋在他身上,哪知一碰到被打爛的肌膚,楚小木都忍不住疼得大叫,只好換了一件薄衫蓋在他身上。
第二天一早,金璃兒、常姓老者等人吃過飯食,又命人喂了馬匹,收拾妥當后拔了帳篷繼續東行。
玄有竹幾人等了半天都不見金璃兒,只得懇求一旁隨行的武士,哪知那武士根本不加理睬,被問得煩了,索性拔出大刀作勢劈砍,罵道:“再來煩你大爺,我一刀將他劈死!”眾人嚇得不敢作聲。
槐小猛向來誰都不服氣,這時候也不得不忍住脾性。
車馬顛簸,一路上翻山越嶺,穿溝越澗,沿著漾水河緩緩東行。
越往高處積雪越厚,馬兒們都是一步三滑,行得極慢。
眾生奴每日都只有一碗稀粥伴肚,餓得連端碗的力氣都沒有,再也沒人出聲求饒,就連哭泣也得背著那些武士偷偷地哭。
楊斗、槐小猛二人將自己份的稀粥分半碗出來給楚小木吃,哪知他竟連自己那一碗都吃不完,更不要說多吃一口了。后面更是吃一點便直接嘔吐出來,楊槐二人唯有嘆氣。
揭開覆在楚小木后背的衣服一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