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姜家的幾個晚上,姜凝都做了同樣的一個夢。
她夢見了第一次和京越見面的場景。
那年她五歲。
父親和京叔叔談合作,順便把她也帶了過去。
那時候,京家老宅的后院有好大一片的梔子花田。
正值春日,梔子花開,花香撲鼻,她在那兒玩的不亦樂乎。
一抬頭,才看到有個哥哥在冷冷盯著她看。
京家的傭人姐姐說,他是京家的少爺,叫京越。
“京越哥哥好。”
她第一次見他,只覺得這個哥哥好帥氣,但是看人眼神的好冷,像冰川,能把人凍住。
他看了她好久,一直不說話。
后面,姜凝要走的時候,他才開口
“億彤姐姐,去拿些蜂蜜水來。”
于是乎,那片花田只剩下她和京越兩個人。
那個時候京越才九歲,站在陽光下,整個人就已經散著一股沉冷自持的氣質。
他看著她的時候,問了這一句。
“你為什么摘我的花。”
她記不清自己回答了什么。
只想起來她準備離開的時候,京越握住了她的手腕,問她
“你叫什么名字。”
那個時候她太小,被他陰沉的臉色嚇了一跳,搖著頭什么話都說不出來。
他握著她的力道又大,姜凝掙不開,又哭又鬧的,還在他手上咬了一口,咬的很用力,還流血了。
誰知道他還是不松開。
“你哭什么,我在問你的名字。”
這是京越和她說的第三句話。
姜凝哭的更厲害了。
最后還是傭人姐姐回來了,京越才松開的手。
結果回家之后姜凝就燒了三天,把發生過的事情忘的一干二凈。
可是時隔這么多年,她居然把這件事情想起來了。
半夜,姜凝坐在床上,塵封已久的記憶再次打開,她的心口蔓延起一股莫名的感覺。
自那次以后,父親母親就沒讓她再接觸過京越。
這么多年也只有在一些宴會上見過他幾次,而他表現得也十分正常。
直到她十八歲那年,京越突然找了過來,并且囚禁了她三天三夜。
這么久了,她一直以為京越是因為舞蹈才喜歡上她的。
現在看來,并不是。
也許從第一次見面開始,他就已經對自己有想法了。
他一直等。
就像是潛伏在暗處的野獸,在伺機獵捕早就看中的獵物。
他足夠有耐心,也能藏的住野心,一直等到她十八歲。
想到這,姜凝打了個冷顫,手腳陣陣發軟。
她連忙打開了床頭的燈,那一點點昏黃的光亮起,她的心跳才稍稍緩和下來。
墻上的指針指向三點。
她蜷在床頭,毫無睡意。
就這么撐著到了早上七點,姜凝起床了。
今天她和裴妙星約好了,要幫對方辦畫展。
也不知道妙星是抽了什么瘋,一回國就嚷嚷著要辦個人畫展,把所有的作品都賣掉。
別人不清楚裴妙星的畫技,姜凝還是清楚的。
用四個字形容就是:奇爛無比。
不過裴家家大業大的,也用不著她多有才華,多有才華最后也得回來繼承家業,而裴妙星更是清楚自己的實力。
藝術沒天賦,再努力也白搭。
所以她在法國進修那幾年天天拉著外國友人斗地主打麻將,畫技是一點沒有長進。
辦畫展觀觀賞還好說,要說賣畫,有點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