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轉身就走。
“嘭——”
關門時,巨大的一聲,震得她渾身一顫。
那抹摔門走的頎長身影漸漸淡出視線之外,她抿唇,心口不受控制地抽疼了一下。
姜凝緩緩蹲下身,去撿落在地上的玩偶抱枕。
倏然,一滴淚從臉頰滾落,滴在厚重地毯之上,消失不見。
一陣一陣的苦澀翻涌而上,她抱著地毯蹲在窗邊,久久沒有反應。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揉了揉發麻的腿,起身,往屋外走。
客廳里一片靜謐,早就沒了他的身影,玻璃窗半開,沁來絲絲涼意,夜雨聲煩,夾雜著幾個驚天響雷。
她站著,眉眼垂得很低。
淡淡哀愁彌漫而開,姜凝沒了困意,只身縮在沙發里,抱著膝蓋,蓋著毛毯,就那么靜靜地凝望著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
漸漸的,眼眶微濕。
她輕度哽咽,闔眸,掩住心事,卻忍不住有哀怨。
他在生什么氣。
她只是好心相勸而已。
一夜無眠,第二天清晨,她拖著疲憊的身子將家里收拾了一下,順帶將他的東西收起來,丟到雜物間。
做完這一切,姜凝套了件外套,準備下樓丟垃圾。
開門的一瞬,打火機滑動的聲響剛好入耳。
她握著門把的手微微一頓,走出門時,看見等在門邊的男人,喉間發澀,又冷又硬的痛感滾過心尖。
他靜靜倚靠在墻邊,紅著眼,就連眼皮也耷拉下來,眸底慘紅一片,像一件被拉下神壇的殘次品。
周身凌冽氣質壓不過他眉眼間泛起的那抹濃濃的頹靡和破碎。
清晨時分的日光透過窗,映照入內,恍惚間,她有了種錯覺。
這光,似是帶著某種無形的力量,一點一點落在他身上,將他骨子里生來所有的驕傲一寸接著一寸的碾滅。
聽見開門聲,他側頭,在看見她的那一瞬間,漆黑的眼眸里短暫地亮起一抹光,隨即又瑩瑩黯淡些許。
開口喚她時,語氣里隱了層小心翼翼地意味。
“阿凝。”
京越將剛遞到嘴邊的煙拿下,捻滅,站直了身,朝她走近,細長的睫毛下映著一層層密密的隱,遮蓋了眼下的烏青。
經過一夜沉淀,他身上的酒味早就散得一干二凈。
就連煙味也很輕,顯然是克制下的結果。
“我有病。”
他啞聲說著,俯身湊近了些。
兩人的距離在頃刻間拉近,男人熟悉的氣息壓了下來,眉眼也近在咫尺。
“你可憐我吧。”
姜凝提著垃圾袋的指尖微微蜷曲,水盈盈的眸子氤氳著霧氣,眸光落在他臉上,身上,粉唇喏喏
“你不是走了嗎,你現在又說這個做什么。”
“對不起。”
京越凝思幾瞬,指腹微動,忍不住想要俯身抱她。
原先兇著狠著不許他靠近的人兒,此刻卻乖乖地由他擁入懷里,不反抗,也不主動。
聞著那抹淡淡的甜香,躁動一夜的心頓時安分了下來。
“你說我有病就有病,我愿意去檢查。”
她聽后,茫茫然又慢吞吞地睜開眼睛,里頭水霧彌漫,浸滿薄紅。
她詫異于他的態度轉變之快,有些不敢相信,眸光閃爍著,追問了聲
“當真嗎。”
“嗯。”
京越緊緊牽著她的手不肯松開,半是討好半是試探的問
“那你還要我么。”
“……”
姜凝耳后一熱,掙開了他的手,拎著袋子往電梯那兒走,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