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個封慕宇的話,他就是再喜歡《我要高雅》,也沒辦法說服所有人,把這個節目的上場次序往前調。
但再加上一個吳岑就不一樣了。
封慕宇雖然名氣大,也是圈內巨擘,但對于這些端著鐵飯碗的總臺職工來說,封慕宇只能算是過江龍。你厲害是厲害,但管不到我身上。
而吳岑不同,這是正兒八經的總臺高層,也是整個節目組里大部分人的直屬領導。要是忤逆了她,那以后在臺里的日子就不好過咯。
封慕宇提出給《我要高雅》黃金時段,眾人都提出了各種客觀困難。吳岑說她贊同封慕宇的意見,眾人立刻就排除萬難,重新安排了節目順序。
按照新的節目順序,林煜和齊勛在十點十五分上場,前一個節目是歌曲聯唱,后一個節目是魔術。
林煜看了眼吳岑平板上的節目單,對她點了點頭:“好的,岑姐,我記住了。”
齊勛終于止住了噴嚏,湊上前看了看節目單,沒有發表意見,但從他的表情看,對這個出場時間很滿意。
原計劃,給那個被斃掉的小品安排的是零點敲鐘以后,那時候還有多少人看節目啊?而且,后半夜演出,多困吶。
但,調動節目順序,有人滿意,自然就有人不滿意。一個六十歲左右的老年男子一臉怒容地走了過來,語氣不太友好:“小吳啊,你這么做事有點不地道吧?”
林煜覺得這人有點眼熟,但一時沒想起來到底是誰。他看向齊勛,齊勛會意,用嘴型提示林煜:江淮南。
被齊勛這么一提醒,林煜就知道為什么這人如此不客氣地直接稱呼吳岑為“小吳”了。
江淮南,正是這一屆全國曲藝協會的會長。曲藝協會呢,雖然不干什么正事,卻又是個正式的單位。從級別上,年齡上,江淮南都能壓吳岑一頭。
以及,林煜剛才看到的節目單上,江淮南會在開場的歌舞之后上臺,表演的節目叫做《相聲》。
對,沒錯,這不是繞口令,江淮南那段相聲的名字,就叫《相聲》。
從這個草率的名字上,林煜大概就能猜出來,江淮南的《相聲》,沒什么主題,很有可能就是幾個網絡段子串一串。
林煜和齊勛都沒出聲,但齊勛這么閃亮的一顆腦袋在這里,江淮南很難忽略他們倆啊。
“喲,齊師弟,林師弟,你們也在這里呢?”
江淮南高高在上的語氣讓人很不舒服,仿佛,他愿意稱呼二人一聲“師弟”,是一種恩賜。
對,沒錯,雖然江淮南自恃身份,沒有在音符App上開直播,但他也是相聲界的代表人士。細算的話,江淮南的師祖,與白楊木的師父是師兄弟,所有江淮南和林煜算是同一個輩分。
齊勛絲毫沒給江淮南面子,擺手推拒:“別別別,我一個閑散人員,當不得你江會長這一聲師弟!”
林煜對這位會長也不感冒,但他比齊勛稍微禮貌一些:“我可沒有擺知啊,我拜我師父,也不是拜的相聲這門戶,這一聲師弟,不敢當。”
“擺知”這個詞兒,是林煜從音符App上現學現用的。這其實就是相聲行業對收徒儀式的說法,有一套極其復雜且傳統的流程,而且需要廣邀賓客。
見齊勛和林煜都不接他的茬,江淮南有點氣憤,臉上寫滿了對二人不識抬舉的鄙夷。
但江淮南過來,也不是和這倆人打招呼來的,他沒忘了自己的目的,板著臉,質問吳岑:“小吳啊,我那說好的節目順序,怎么能說換就換呢?”
今天是第一次聯排,其實,除了開場歌舞和最后的那首《難忘今宵》,其他節目的順序都不是板上釘釘的。
但江淮南是誰?會長啊!他要表演,那自然要占據最佳節目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