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青禾匆匆地小跑著,邊跑邊大喊著:
“趙二妞!羅羅!羅羅!趙二妞!”
他的聲調一聲高過一聲,步幅一步快過一步,間隙還打著呼哨,一路只顧來回扭頭看,卻被一根枯樹枝絆住了腳。
他一頭往前栽,踉蹌著邁出兩步,兩手架起來,努力地控制著失去平衡的身體。
苗建軍從后面追了上來,從斜后方攙扶住他的胳膊,幫助他恢復了平衡。
苗建軍勸著趙青禾說:
“禾子,心焦麻亂干不成事,你先穩住神,兩個小家伙不會有事的。”
趙青禾也知道自己有些失態了,他一邊深呼吸穩住心神,一邊回答:
“建軍哥,趙二妞和羅羅都是聰明家伙,平常撒歡不會跑遠,我一打呼哨就回來,這次耽擱這么久,嘶...”
他倒吸一口涼氣,話就說不下去了。
這么一分析,趙二妞和羅羅不回來這事,就更不對了,他變得更加擔心:
“不行,建軍哥,我這越說越空落(lao四聲),咱們倆的分頭找。”
苗建軍也感覺到事情變得麻煩了。
他一下甩下左邊肩膀上的八一步槍,槍口朝上提著,遞給了趙青禾:
“好,禾子,你拿好槍,咱倆分頭去找,找到了用槍聲聯系。”
趙青禾伸手接過八一步槍,手心感受著鋼鐵冰涼的溫度,心神才開始安穩下來。
他稍微減緩了速度,跑步變成了疾走,關卸下彈匣,關閉保險,拉開槍栓,迅速地檢查了一遍八一步槍。
槍沒有問題,隨時可以開槍射擊。
他把彈匣槍栓復位,打開保險,槍背帶套到右胳膊上,就那么提溜在手里。
和苗建軍打了個招呼,兩人分開以后,他的速度又一次加快,循著內心的感覺,一路往前尋找。
好在,這是一片樹林,松樹、柏樹和杉樹是優勢樹種,樹干都長得又高又直,幾乎沒有樹下灌木影響視野,目光能看清很遠的東西。
跑動中的趙青禾,突然一個急停,然后顛顛地后退回來,在一棵紅松樹前停了下來。
剛才他匆匆一瞥,看到這棵紅松樹的樹干上,距離地面半米左右的位置,有一片不算明顯的陰影。
他蹲下身子,仔細地查看著陰影,然后摳下一塊陰影部位的樹皮,放到了鼻子前聞了起來。
樹皮才一靠近,一股腥臊味就鉆進鼻子,順著鼻孔一直沖擊著他的腦袋。
他呼吸一滯,眼淚立馬就被嗆了出來,眉毛眼睛皺到了一起,嘴角卻向上扯了起來,不知道是痛苦還是高興。
這是一片尿漬,從高度和腥臊味來判斷,就是一只公狗在這里撒的尿,很大可能就是羅羅。
趙青禾扔掉樹皮,扒開枯枝落葉,挖起一把土,清潔著手指,站起來準備繼續往前。
尿漬還有濕度,趙二妞和羅羅還沒走遠,他走的這條路是對的。
把八一步槍換到左手,甩甩右手,放松下因為緊張而緊張的肌肉,再把槍還回右手,他繼續小跑著前進。
又往前跑了二十多米,他又一次停了下來,這次是蹲在了一棵柏樹前面。
這是一棵新羅崖柏(見前文,新羅崖柏為東北亞地區特有樹種),樹干虬曲,使樹皮表面變得粗糙不平。
從一處凸起的地方,趙青禾捏下了一撮毛,攤開在手掌里查看著。
毛是黃色的,趙二妞和羅羅兩個小家伙,都長的有這種顏色的毛,他也沒具體區分毛是誰的。
反正方向肯定沒錯,他還要繼續找下去。
吹散了手里的黃毛,他繼續前進。
不知不覺中,趙青禾視線里的植物,從高大變得低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