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雖然太陽高照,但是山林里的氣溫也是零下,趙青禾雖然已經滿頭大汗,可是壓根不敢把帽子摘掉。
他抹著皮帽里面的汗水,無奈地看著圍觀的人群。
油鋸這種東西,對于白山黑水的人來說,也算是個稀罕行貨,所以趙青禾和張大軍一開始啟動的時候,整出的動靜,就有人路過的時候好奇地駐足圍觀。
兩個年輕人一次次啟動,一次次失敗,駐足圍觀的人一點點變多,讓兩個年輕人莫名地感到尷尬。
隨著又一次啟動油鋸,也不出意料地又一次失敗了,趙青禾直起腰,看了看周圍越來越多的炮手,無奈地喊了起來:
“爹!爹!”
趙老爹也在忙活,離得有些遠,等他穿過人群,走到老兒子面前的時候,已經是一兩分鐘之后的事了。
他皺著眉頭,對著圍觀的人揮著手,語氣嫌棄地說:
“哎呀,一群人杵在這兒干哈,晚上準備睡在外面晾鳥玩么?都散了,忙起來忙起來。”
趙青禾提溜著油鋸,伸手遞到了趙老爹眼前。
“爹,你看看這油鋸,是不是壞了,半天整不起來。”
趙老爹根本沒接,背著手看人群都散開,才脫掉了一只手套,用手背貼了一下油鋸,露出果然不出所料的表情。
“二呵吧唧的,這油鋸也是機器,凍得這么冷,能整好就奇了怪了。”
這個年月的油鋸,做工還比較簡陋,主要用內燃機作為動力,天氣太冷的話,根本啟動不了。
趙青禾提著油鋸收回手,也脫了手套摸了了一下,油鋸果然被凍成了大鐵疙瘩。
那又把手伸進帽子抹了抹汗,憨憨地笑著,問:
“爹,上次我見你一整就好了,現在要怎么啟動?”
前幾天巡山的時候,趙老爹也使用了一次油鋸,當時趙青禾在旁邊看,并沒有發現有啥訣竅。
趙老爹指著旁邊正在忙著聚攏柴火的人,說:
“嘿呀,老兒子你咋開竅啊,去把火生著,就著火堆把機器烤熱不就行了?”
上次巡山的時候使用油鋸,趙老爹確實一直在拿著油鋸烤,他這么一說,趙青禾也想起來了。
因為這次進山冬圍帶了很多煤油,火很快就點著了,趙青禾和張大軍抱著柴火整出個大火堆,就抱著油鋸烤了起來。
五六分鐘以后,趙青禾摸著暖和的油鋸,一下就給啟動了起來,然后和張大軍分頭行動,瞅準小樹和樹枝忙活了起來。
當然,已經生起的火堆也沒有滅,更沒有專門找人照看,炮手們在林子里忙活著,不管是誰路過,就順手往火堆里扔兩塊柴火。
進山的這百十號炮手,不僅人多力量大,而且他們名字叫炮手,實際上卻都是能工巧匠,搭建撮羅子,收拾營地,總有人是專業的。
等太陽下到了山坡下面,天色開始變黑的時候,原有的仙人柱已經被收拾好,額外的四個撮羅子也被搭建完成,場地上也生起了一大六小七堆篝火堆。
炮手們帶著獵狗們,圍著篝火坐了一圈,吃著肉,喝著酒,隨意地嘮著嗑。
白天打到的炮卵子肉,被連骨頭帶肉挑出了二百斤好肉,一部分拿來煮著吃,一部分分給個人烤著吃。
一時間,林子里彌漫著一股壓制不住的肉香味。
趙青禾和張大軍,雖然是第四小隊的人,但是這個時候,卻和趙老爹、黃大爺圍坐到一個火堆前。
“今天晚上咋滴安排?”
王新國也在這個火堆旁坐,一邊吃著粘豆包,一邊隨意的發問。
以前的時候,因為要用糧食支援全國,白山黑水的黑土地雖然土地肥沃,但是大多數人家都是以粘豆包為主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