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青禾跟在黃大爺身旁,和山谷里的大部隊匯合,立馬就有人過來接過雪爬犁,他才能繼續聽著對方一通真真假假地分析。
“你爹那人俺知道,生性謹慎,要是其他人先發現了熊羆糞便,然后發現了山洞,自然而然就認為山洞里是大熊羆,但是趙老柱這人就不一樣...”
黃大爺終于還是忍不住了,伸手摸出了煙袋子。
“他到了地方,就牽著獵狗到處轉了一圈,就發現旁邊還有兩個山洞,并且三個山洞里都有聲音。”
“啪。”
旁邊跟著的一個炮手,突然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咋咋呼呼地說:
“哎呀媽呀,這可是老好了,打上這些熊羆,咱們大伙都能分到老些錢了。”
說話的這個人,大概是知道殺熊令的事,一聽到三個山洞里都有聲音,就覺得那些都是大熊羆,一下就變得激動了起來。
黃大爺一邊走,一邊熟練地挖了一煙袋煙絲,點上叼在了嘴里,才斜瞥了說話的炮手一眼。
趙青禾跟在旁邊,清楚地看到了對方的表情,就和趕大集遇到鄉里的傻子一樣。
半晌,黃大爺才悠悠地說:
“嘿呀,你以為是吃崩豆呢,要是真有三頭熊羆,還真的思量著咋滴整呢。”
崩豆,一種白山黑水人自制的小零食,把黃豆用鹽水浸泡以后,然后再炒干炒熟,平常家里來親了,或者大雪封門貓冬的時候吃,一嚼就發出“咔崩咔崩”的聲音,所以叫做崩豆。
上到六七十沒牙的老人,下到三四歲牙不齊的小孩,都能吃崩豆嘬個味兒,所以“吃崩豆”就是一件人人都能干的簡單的事情。
“況且,瞅著是三個山洞,可不一定就是三頭熊羆,可是別忘了,第一個山洞里可是有好幾個打鼾聲。”
黃大爺吐著煙氣說。
事情說到這里,趙青禾也差不多明白了。
前面說“遇到難題”,還真是遇到了難題,而且還不止一個。
他們不但不知道山洞里是什么發出的聲音,也不知道山洞里有多少。
要真的是幾頭大熊羆,怎么對付也是一個難題。
別看他們有百十號獵手,還有三四百條狗獵狗,但是要對付熊羆,并不是人越多越好。
況且,這要是有好幾頭熊羆住在一起,肯定會同氣連枝,正常情況下,炮手都可能顧此失彼,這要是把熊羆吵醒炸了窩子,人和狗都受傷也是不可避免的,嚴重了還得出人命。
趙青禾打熊羆和黑瞎子算是多的,以他的經驗來看,對付一頭熊羆,只要子彈威力大,放炮準,有三個老手就足夠了。
要是遇到一個以上的熊羆,最好的辦法就是趕緊逃跑,更別說三頭甚至更多了。
剛才激動地大叫的炮手,被人趴在耳朵邊小聲的叮囑了一番,這會兒也不再激動了,臉色別扭地走在人群中,應該是為了自己剛才的話語感到尷尬。
黃大爺解釋清楚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也不再說話,快速地抽掉了煙袋鍋里的煙絲,開始帶著眾人加速前進。
四個小隊完全匯合的地方,是在下餌的那個山坡。
第一小隊和第三小隊的人,已經全都散開忙碌起來,有人在砍伐木頭,有人在收拾獵物,有人在做飯,有人在搭建撮羅子。
第二小隊和第四小隊的炮手,走了這么長時間路,先被安排到火堆旁邊休息,四個把頭又湊到了一起,商量起山洞的事情。
趙青禾也沒想到啥好辦法,索性沒往邊上靠,坐到一個火堆邊烤起了大餅和肉。
時間應該是下午兩點多了,他習慣了一天三頓飯,這會兒實在是餓透了。
四個把頭不知道商量了什么,三五分鐘就分開了,各自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