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度假山莊內外分為三層,最外面一層是個極大的停車場,除去必要,下剩車位都為婚禮賓客空余出來,總有三幾千的位置。中間一層則是主要區域,面積可是不小,包含一個可以容納數千人的巨大宴會廳,數棟酒店式的豪華公寓,還有溫泉等娛樂設施,可謂吃玩住一體的絕佳場所。
朱向祖受莫山易所命,就在二層入口大門內設了接待處,十幾本紅冊摞在一張朱漆大桌上,一旁有歙硯一方,玉筆三支,松煙墨兩塊,又備灑金特級凈皮紙一刀,五名小廝列立兩廂伺候,而朱爺則身穿吉服坐在一張黃花梨的太師椅上,臉上盡是喜氣。
不多時,便有幾輛豪車緩緩開進了山莊,有小廝領位指揮,眾車停好之后,幾個身穿西裝的中年人下了車,手中都拎著紅盒,大小不一。
一個謝頂的中年人上了臺階,來在朱爺面前笑道:“喲,這不是朱二爺么?您家二房大喜,我們接著請帖可不敢不來捧場,這區區薄禮不成敬意,還請朱二爺笑納~啊~哈哈哈哈!!”
朱向祖抬頭一瞧也笑了,但并不起身:“感情是張總!這婚宴的頭一籌,可就叫你摘了去!請吧,來人,收禮!”
話音一落,身邊有小廝上前接過張總的禮盒,然后照禮單謄寫在紅冊之上。接著揚聲唱道:“龍門重工張總經理!翡翠馬一對!和田玉鐲一只!禮金88萬!!”
張總聽著唱禮,表情洋洋得意,他自認為所備禮物極重,但是一對翡翠馬便要數百萬上下,而那只羊脂玉的和田玉鐲更是價值連城。
連朱向祖聽完禮單之后都大吃一驚,這份禮的價值已然超過數千萬,實在是大手筆。想到此處,朱向祖不由得站起身來說道:“張總,這禮物貴重了些啊……久聞您跟大房的子征少爺是莫逆之交,但這份禮……這份禮是不是……”
這后話他可就沒好意思說,你們龍門重工與大房交好,若說這場婚宴是大房辦的,那送這般禮就說得過去了,可是現在分明是二房莫玲的兒子結婚,你卻要送如此重禮,這分明是要給二房一個不好瞧啊!
朱向祖雖然不碰治生堂的生意,但他卻一點都不傻,大房的用意極為明顯,若之后來的人都這般送禮的話,怕是莫玲那丫頭真就要吃個啞巴虧,這一番丟人可就免不了了。
張總嘿嘿一樂:“朱二爺,我與子征不但是生意上的伙伴,私下的交情也是極好,對了二爺,聽說現在二房手底下還有一間酒廠,我這人吧,平時就愛喝兩口兒,改日一定要去嘗嘗,順便買上十箱八箱的,也算照顧照顧生意嘛!啊?哈哈哈哈!!”
朱向祖心中生氣,但面上并不帶出,反而微微一笑道:“張玉福,你這一番話無禮至極,若放在平日,怕你現在就得挨上幾個嘴巴,但今日非同往日,治生堂來者是客,因此我不與你一般見識!此等大喜之時,我勸你還是少說兩句的好,另外我問你,這話是你想說的呢,還是子征那孩子教你說的?”
張玉福面上變色,其實他心中實在不愿意得罪朱向祖,但莫子征一再懇求,自己也難以推脫,因此才無奈講出這話來,如今朱二爺點破,自己反倒是有了臺階,想到此處,張玉福尷尬一笑,低低聲音道:“二爺莫怪,我這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您心中既然明鏡一般,我也就不再多言了……”
朱向祖不愿再與此人多說話,當即冷哼一聲道:“待客!”
有小廝跑來引著張玉福進去自不必提。朱向祖心中不是滋味,看來今天這婚宴不簡單,若來的都是張玉福這樣的人,還真夠莫玲那丫頭喝上一壺的。
“哎……”朱向祖輕輕嘆了口氣,此時也明白莫山易的擔憂并非空穴來風,也只得走一步算一步了。
不多時,客人陸續來到,這禮品有輕有重,禮重者多半都是大房和三房請來的各方大鱷和政要官員。朱向祖看看越來越厚的禮單,愈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