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歲月轉(zhuǎn)眼即逝,莫玲已然年近四十,但這樣的隱逸生活卻令她看起來越發(fā)年輕起來,劉玄教導(dǎo)莫辜環(huán)之余,也偶爾教莫玲一些武藝,但這對一個凡人來說,就已是驚世駭俗的了。
莫玲坐在寒潭邊上,剛剛將氣息行過,收起功來看了看潭水中的自己,一副容顏不曾著了脂粉,卻美艷無雙。
這般自怨自艾了一會兒,莫玲起身回到草屋,只見到劉玄獨自坐在屋中飲酒。
“環(huán)兒呢?”莫玲拿起桌上的酒杯,然后坐在一旁也喝了起來,“不知道今天環(huán)兒能獵來些什么。”
這十五年的朝夕相處,也讓劉玄的心境稍有變化,他拿起酒壺斟滿兩杯酒,笑道:“你最愛吃后山的兔子,我看環(huán)兒八成是去獵兔子了。”
莫玲攏了下耳邊長發(fā),由于長年未曾修剪,她的頭發(fā)已然垂到了腰間,而且漆黑如瀑。
“我愛吃管什么?你也不陪我吃幾口,難道我的手藝那么差么?”
劉玄道:“這樣的食物,不吃也罷,倒也不是你手藝不好,你這樣的廚藝放在世間,也算是驚世駭俗了。”
莫玲咯咯笑道:“那是!可惜我現(xiàn)在算是寡婦,不然的話,單憑我這廚藝,八成就能迷倒多少年輕才俊。”
劉玄也笑了:“你現(xiàn)在的樣貌與二八無異,將來再嫁我看也是易如反掌。”
莫玲將酒杯一推,然后白了劉玄一眼嗔道:“可惜啊,我這樣一個大美女整天在某人眼前晃悠,可是某人竟然還能波瀾不驚,真當自己是柳下惠了!”
劉玄將酒杯推回,然后再次斟滿道:“不是我不動心,而是你”
“而是我承不起你的因果!”莫玲一口喝下杯中酒,重重放桌上一放,“你這話說過不知多少遍了,我耳朵都起了膙子。難道我就這么沒吸引力嗎?”
劉玄苦笑道:“我去看看環(huán)兒”
莫玲噗嗤笑道:“行了,不逼你了,就算你敢要我,我也不能這么做我性子直,說出話來你別往心里去,說實話,這十五年來,說不愛你是假的,但你太過神秘了,咱們之間總是像隔著一堵厚厚的墻,我不敢越過去”
劉玄輕輕嘆了口氣道:“這堵墻任誰也越不過,這樣其實也挺好,你是環(huán)兒的母親,我是環(huán)兒的師父,將來你們總有出山的那一天”
莫玲站起身走到窗邊:“是啊,環(huán)兒不能在這里生活一輩子,他總要走的,我也會隨他而去,可是一旦環(huán)兒將莫家該屬于他的那一份討回來之后,我就回來找你,就是死,也要老死在你身邊。”
劉玄張了張口,想說什么卻沒說出口,他走到門外深吸了一口氣道:“我們?nèi)タ纯喘h(huán)兒吧。”
說完,劉玄抬腳就往后山走去,莫玲將桌上的酒壺酒杯仔細收進柜子里,然后也追了出來。
群山環(huán)繞,翠樹成蔭,一個身穿白衣的黑發(fā)少年在密林中縱跳盤旋好不快樂。
這少年目若朗星,劍眉入鬢,鼻直口方,面若桃花,一派的美男子模樣,正是隨劉玄學(xué)藝十五載的莫辜環(huán)。
莫辜環(huán)每日里除了練功,最喜歡的便是來山中打獵,他知道母親最愛吃這邊的野兔,師父則最喜歡喝后山腳下那片黃精所釀的酒。因此早上行功完畢,也沒打招呼就直接來到了后山。
莫辜環(huán)打獵也用不著什么工具,現(xiàn)在他的修為已然到了筑基九層,離金丹不過一步之遙,但是劉玄并沒有讓他過早開辟竅穴凝結(jié)金丹,目的就是讓他牢牢筑下根基,不可操之過急。莫辜環(huán)對劉玄敬若神明,自然是言聽計從,因此也就不急于這一步了。
“咦?”莫辜環(huán)何等眼力,只見幾十丈外一點白光閃處,便知道那時一只野兔,當即一塌腰,雙足一蹬,如離弦之箭猛然沖出,剎那間便來在野兔附近。
莫辜環(huán)攏二目一看,這野兔也真是機敏,見有人影一晃,立刻竄進了草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