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葛從陽便在劉玄家中住下了,旁的事卻也沒有,只是每日伺候劉玄起居。別看這老頭兒年紀(jì)大,但畢竟是老江湖了,察言觀色的本事實(shí)在高明。
劉玄想喝酒了,那桌上必然有酒有杯,另外還有三兩樣精致的小菜,而且還有一只小碟,里面是用風(fēng)油精泡過的雪白手巾。
這一切用度皆是葛從陽自己掏腰包兒,好在他也不缺錢,浪蕩江湖大幾十年了,身家總是豐富的,因此這些許小錢他也沒看在眼中。
不過八九日光景,劉玄竟被伺候的離不開這老頭兒了。
這一日,劉玄端坐客廳飲酒,桌上是一碟兒八角煮毛豆,一碟兒炸花生米,一碟六必居的八寶菜。
“從陽,你之前學(xué)過些什么,練來我瞧瞧。”
劉玄捏了一顆炸花生米,一邊喝一邊說道。
葛從陽站立一旁躬身道:“師傅,我這點(diǎn)微末之技,您還能看在眼中么?不過就是三部大氣,一部叫做《天罡氣》,一部叫做《混元?dú)狻愤€有一部便是《陰陽二氣》,至于招法招式,我祖上師承明末武術(shù)大家萬俟豐門下,一部《天波太極劍》法,另外善于輕功。”
劉玄點(diǎn)點(diǎn)頭:“萬俟豐嗯,這名字我似乎聽過。”
葛從陽道:“師傅,萬俟老祖當(dāng)年江湖人稱‘煉氣地吼震昆侖定九州’,所傳三部大氣到我們這一輩兒,實(shí)在所剩無多,因此我只練到三花聚頂便無法寸進(jìn)。”
劉玄嗤笑道:“這三部氣功,不練也罷,你將劍法練練我瞧吧。”
葛從陽口稱是,四下看看,也沒有趁手家伙,只得手掐劍訣,以指代劍就在客廳演練起來,這一套劍法再配合輕身術(shù),看著倒也精彩。
葛從陽練了七、八分鐘收勢(shì)而立,臉不變色氣不喘,臉上的精神反倒是健旺。
劉玄點(diǎn)點(diǎn)頭道:“這劍法在凡間來說,可算巔峰絕學(xué),在武學(xué)來講,堪堪可說入門。”
這番話若從旁人口中說出來,葛從陽怕是立刻就要?jiǎng)邮謿⑷耍珡膭⑿谥姓f出,卻不由得他不信。
“你湊前來,放開身心,不可抵抗。”
葛從陽不知何事,但還是老實(shí)照做了,他向前走幾步,來在劉玄身前。
劉玄閃電出指點(diǎn)中葛從陽眉心,手指撤下,竟帶出一絲金光來,這金絲另一端捏在劉玄手中。
“我現(xiàn)在化去你一身功力,將之前所練盡數(shù)都抹了,包括這部劍法。”劉玄輕點(diǎn)金絲,宛若波動(dòng)琴弦。
葛從陽呆立當(dāng)場(chǎng),雙目上翻,竟是沒了意識(shí)。
片刻之后,劉玄將金絲打回他眉心處,葛從陽方才長(zhǎng)出了一口氣,接著開始通身冒汗,汗水中竟有無數(shù)黑點(diǎn)。
葛從陽就覺得全身酸軟,如同浸泡在一桶溫水之內(nèi),這感覺既舒服又詭異。
“師師傅我這一身功力就算廢了?”
劉玄喝了杯酒笑道:“那等無用的功夫,留它作甚?你不是想隨我修行么?剛才我給你除了全身雜質(zhì),如今脫胎換骨,慢說你那一身無用的功夫,便是再?gòu)?qiáng)上十倍,也無法傷你現(xiàn)在的身軀分毫。”
葛從陽大驚,連忙看向自己雙手雙臂,露在外面的部分宛如嬰兒肌膚,白嫩無比,之前皺紋堆壘的干枯之像竟全然消失了。他連忙摸自己的臉,原來肌肉松弛的一張老臉,如今雖然還有些皺紋,但也緊致了太多。
葛從陽也顧不得其他,連忙起身跑到衛(wèi)生間照鏡子,一看之下驚呼:“這這是我嗎?”
之前滿頭銀發(fā),如今已然漆黑,嘴邊的幾撮老山羊胡兒,也變作了三縷墨髯,整張臉看上去,最多三、四十歲年紀(jì),一派的仙風(fēng)道骨。再配上一身道袍,那簡(jiǎn)直就是畫卷上的仙家模樣。
葛從陽哈哈大笑,返身出了衛(wèi)生間連竄帶蹦來在劉玄面前噗通跪倒說道:“多謝師傅!多謝師傅!徒兒如今脫胎換骨,全憑恩師賞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