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正走著,迎面碰上一人。
“姨娘,你多早晚來的,怎么來也不告訴我?”戴良玉歡喜道,又看了眼禾草身后的魏澤,“怎么大哥哥也在?”
魏澤不答反問:“你又去了哪里?”
戴良玉把臉一紅,剛才萬鶴在外院的會客廳,她就出來見一見,也沒什么,就是說了幾句話兒。
戴良玉怕魏澤怪罪,忙把話轉(zhuǎn)開:“姨娘今兒來看夫人的?”
“來和夫人商議她的婚嫁事宜?!蔽簼蓪⒋髁加竦脑挻驍?。
戴良玉好半天才回過神,心里卻沒多少喜悅,不僅沒有喜悅,反倒添了幾分憂愁。
什么樣的人家能娶姨娘這樣好的人,萬一嫁了一個邋遢漢子,可不就毀了!至于禾草到魏府商議婚嫁,這個她能理解,無論現(xiàn)在是何身份,以前都算是魏家的人,待出嫁之時,從魏家大門出去,也是一份底氣。
戴良玉笑得有些勉強,卻也不好說掃興的話。
魏澤眉毛一挑:“你那是什么表情?她出嫁你不開心?”
戴良玉牽起禾草的手,想了想,還是說了:“自然高興不起來,大哥哥,你了解那戶人家么,好還是不好,家中幾口人,婆母怎樣,姑姐幾個,那男子又是什么人,品性如何,若是這些人不好相處,姨娘過去不知道怎樣受罪哩!”
魏澤看向禾草,語氣微微上挑:“姨娘?不打算說些什么?”
禾草看了看魏澤,又看向戴良玉,見她正等著自己回答,張了張嘴,又閉上,咽了咽喉嚨。
男人走到禾草身邊:“你是去她那里坐會兒,還是怎么樣?若是不急著走,我先去前面議客廳會萬先生,待你走時,再讓人只會我一聲,可好?”
禾草“嗯”著應(yīng)下。
待魏澤走后,戴良玉總覺得哪里不對勁,一時間又說不上來。
“走,去你院子里坐會兒。”禾草笑道。
戴良玉巴不得一聲,兩人攜手去了后院。
紅芍給她二人沏了茶,上了茶點,然后帶著阿贊退下。
“你嫁的是哪戶人家?”
禾草抿著嘴兒笑:“玉姐兒,你還記得咱們從前睡一起時,說過的貼心話么?”
戴良玉想了想,點了點頭:“都記得,咱們那個時候什么都說,天上的,地下的,沒有不聊的,可太多了,姨娘說的哪一句?”
“那晚,你問我有沒有喜歡的人,我說自然是有的,就是這一句?!焙滩菸⑿Φ馈?
戴良玉眼睛一亮,歡喜道:“所以說,姨娘是嫁給那個人?”
若是這樣,也算是有情人終成眷屬。
“是,就是嫁給他。”
戴良玉回想那個時候,她問她,喜歡的那人是什么樣的?她是怎么說的?說那人對她很好、十分縱容她,平日里連句重話也舍不得對她說。
女人細細思索,越想越不對勁,終于知道哪里不對了,剛才大哥哥對禾草說話的語氣不對,以前大哥哥都稱禾草姨娘,剛才居然直呼“她”?那個口吻也不對!
那日,她去找大哥,想問他討句痛快話,大哥一點不隱瞞地對她說,他有喜歡的女子,可那女子心中無他。
霎時間斷續(xù)的片段拼湊閃現(xiàn),譬如,大哥哥常埋怨她夜間宿在梨花院,之后教養(yǎng)嬤嬤就來了,又譬如,她去找禾草時,大哥卻從那屋子里出來,還有去萬英家吃飯那次,大哥哥親自去接,這可是她不曾有過的待遇。
還有那晚!她在窗下聽到大哥哥同禾草喁喁私語,為此,她還慪了一場氣,覺得大哥哥和姨娘親近都不和她親近。
一個十分荒誕的念頭逐漸形成。她從前居然一點沒往那方面想。戴良玉恨不得給自己來一巴掌,真是豬油糊了腦子。
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