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贊頌吧,只因吾等必將讓此世回歸真實之天……”
一個男人,個子不高,約三四十歲左右的樣子。
密封的空間昏暗無光,只有八盞油燈散發著倔強的光亮,隱隱約約照耀出了某些超出常人承受的東西。
而他只是對著面前,像是不知怎么描述的東西疊在一起的一堆肉山,緩緩的伸出了手。
皮肉筋骨就像是橡皮泥,他的手輕松地從中沒了進去,手指更是靈巧地穿梭在血肉之中,挑撥血管,避開骨骼。
他用著歌劇一般的腔調,腳下像踏著舞步,嘴里念念有詞,用靈魂的手撥弄著聲帶,溫柔的探進溫熱的胸腔……
并一把捏住了心臟:
“哀嘆吧,吾等仍遙望著虛假的墮落至高之天……”
“啊……”
手像是蝴蝶一般的飛舞,由黑色氣息組成的絲針穿皮刺肉,穿梭骨肉之間。他又像指揮著一支樂隊演奏,用手下的指揮棒在血肉中盡情的揮灑自己的感情。
“嗚……”
捏住心臟,撥開腸子,輕輕的敲打著一節節脊髓,棄去了所有的多余之物,并在這個過程中將其塑造成了更加完美的形態。
是的,更加完美!
男人輕輕的指揮著肌肉纖維、血管等,編織成了更加合理且完美的形態,引導著重新攀附在更加具有美感的骨骼之上,細膩的簡直像是在一粒米上雕花。
“但回歸之時在即!為祂們獻上八重的禮贊!”
他表情越發的狂熱,口中一邊呢喃,手輕輕撫過,鮮血乖巧的逆流回了肉體中,剖切的傷口像是逆合的花瓣一般合攏,粘皮帶水。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嗚嗚嗷……”
重新編織,并放大了不知多少倍的感官被激活后,他塑造而成的更加完美的造物發出了悅耳的聲音,凄慘的叫聲,卻又富有節奏,一切都像計劃好的那樣。
美妙的簡直像是在歌唱,是的,這就是歌唱,由他親手所寫的樂譜!
一邊享受著堪稱達到生物極限的哀嚎,靈魂都逼近崩潰的呻吟,男人再一次滿意的欣賞著自己的杰作。
看啊,多么值得贊頌!原本扭曲丑陋的事物,在他的塑造之下重新蛻去了不潔,蛻變成了更應該值得存在的形態,每一個曾經相逆的存在,此刻完美的包容著彼此。
男人對于每次創作后的欣賞環節,都抱有萬分的期待,還有什么比讓丑陋的事物,在自己手中中蛻化為華美的姿態更得意的事?
“我是個藝術家。”
男人在說這句話的時候顯得相當真誠,不是偽裝,是發自內心的這么認為。
他再一次不厭其煩的,對著又一件誕生自他手下的藝術品繼續說著,這樣的場景已經上演了他都不記得的次數:
“你知道嗎?我欣賞過很多的所謂的藝術品,名畫,雕塑,建筑……”
男人一邊說著,隨手將魔力灌注入了旁邊像是在呼吸一樣的古怪儀器,血管一般的能量脈絡匯聚在中心處,緩慢的流經并激活那些聞所未聞的奇異符文。
古怪的儀器伸出了密密麻麻的針筒,連接著條條軟管,齒輪深處,甚至還露出了正在轉動的眼球,扎入了那一攤東西里。
“到后來我覺得,那些東西實在是太過膚淺了!人類誕生并認知到‘自己’這個概念花了多久呢?”
他操縱著一架巨大的,像是管風琴一樣的巨大儀器,下方的各類按鈕又被整合成了黑白的鋼琴鍵。
他十指彈奏著鋼琴,操縱著機器,將其中匯聚著各種各樣的液體,不明試劑,乃至是奇異的血液泵送出去。
“嗚嗚嗚……嗷嗷嗷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