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鐘已經近在咫尺。
那外表滄桑古樸,又相當的簡單,你可以清楚地看到上面一次又一次捶打留下來的凹跡。
沒有任何華麗的裝飾,亦或者是供奉,也無需日夜侍奉其左右,供奉在最頂端……只是最為本質的,發揮作為鐘的用途而已。
至少阿爾白來看是這樣子的,鐘的用途也只是很簡單的……唉?
她稍微的頓了一下。
是什么來著?
對了,敲鐘到底是為了什么來著?更深層次的思考一下的話,敲鐘萬一也是一個坑呢?
而且……好累呀,真的好累呀,手酸的連錘子都拎不起來,背后也不知道什么時候牽扯出了這么多東西,重的根本動都動不了。
漆黑寒冷的氛圍一擁而上,不光是從外界,更是從自己內心,好像一直被封鎖著的什么地方一股腦的涌了出來,擠占了每一個角落。
又黑又冷,而且沒有任何聲音,伸手不見五指,就像是單獨將一個人扔在了雪山之巔,又沒有任何星辰與月亮的黑夜,暴雪還在不斷的下,剝奪著身體每一絲熱量。
寒冷與黑夜,一者是致命的威脅,一者是望不到頭的未來,前者是近在咫尺的刀子,后者也只是慢性死亡,并且這個過程還會一直伴隨著如夢魘般的恐懼。
沒有任何可以依靠的東西,只能使勁兒的抱著自己,就連直接一睡了之都不可以,好像自己還有責任,必須要守著什么東西……什么來著?
好累,好黑,好冷,好困啊……為什么是我?自己明明又菜又慫,就是個普通人,比自己優秀的人一抓一大把……
那要不躺著吧?
就和其他所有人一樣,而那些睡到現在都沒有醒過來,而且大概率永遠也醒不來的其他人一樣,只要睡著過去就好了,至少,不用再面對這一切。
更況且,只是敲個鐘,又能怎么樣呢?
她抬起錘子的手,不可避免地顫抖,那并不只是來自于肉體上的虛弱,也是更為直觀的心靈上的疑惑,因為,這或許一切都沒有意義。
對,沒錯,就是這樣。
放下它……
放下他們……
沒有人值得你抬起來……
背后有人隱約松了口氣,然后便是壓抑不住的喜悅笑聲,同時又不斷的揮舞著權杖,搖來更多的黑暗以及冰寒的絕望。
無論阿爾白的背后到底是誰在推手,或者是誰的布置,艾爾菲多都絕不可能會讓其得逞——更別說是在黑暗之中敲鐘,這種極具儀式象征意義的動作。
無論是誰都不能妨礙自己。
登神之刻即將來臨,而他絕對不會像之前那幾個蠢貨一樣那般的招搖,結果到最后最好的下場都是直接死亡,艾爾菲多茍了這么久,并不介意再茍一會。
因此他沒有選擇直接將其殺死這樣的粗暴簡單的手段,而是引導她的意志崩潰,精神腐化,而且說來這個弱小的凡人,能夠走到差不多這一步,就已經極為吃驚了。
不過,恐怕布置在她身上的后手,已經不足以再繼續撐下去了,艾爾菲多狂笑,看著那抬著錘的手緩緩的落下,幾乎想高歌——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那三位神明的聯系又突然與自己斷掉,并且也不知所蹤,但是……看啊!最終還是我的勝利!
看到阿爾白好像凝固了一樣,沒了動靜,艾爾菲多瞇著眼睛,但仍然謹慎著沒有直接上前去搜魂——這就是慎重,在還沒有確定自己完全贏了之前,都不能輕視自己的對手,無論是死是活。
“我就窺探一下下,讓我搞懂背后到底是誰在搞鬼就可以了。”
艾爾菲多并沒有窺探到什么熟悉的氣息,比方說黑龍啊,或者黑龍,黑龍和黑龍之類的——畢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