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這一概念,在幾乎沒有物質運動的深淵之中是不存在的。
祂沉睡了相當之久,久到不知如何形容的地步之后,才勉強認識到了這一概念,那是祂的意識大約成長到了可以思考的地步之后,才能做到的事。
然后,又過了不知多少次這樣的很久的時間,祂的思考理解了渴望是為何付物……在此之前,首先理解的是痛苦。
等瞑目了渴望之后,他才反應過來,痛苦這一物,已經同等的陪伴了自己不知多久的歲月,那是什么樣的程度?恐怕就是普通人所能感知到的痛覺上限,都不足以形容其萬分之一。
那來源又是何物?
答案是怨念,是不甘,是恐懼,是……
是在曾經的舊日覆滅之前,只能用言語概括描述的靈魂之中一切的污垢之物,數不盡的匯聚在一起,匯成一鍋濃湯,在深淵之中熬煮了不知多少歲月之后,形成了名為怨念的事物。
曾經名為輝光的靈魂附屬之物,在隨著蝴蝶振翅之聲撕裂成兩半后,祂便因為這道痛苦銘心的傷痕而誕生,那傷疤是如此之深,以至于將一面不可割舍之物剖成兩半。
傷痛的本質是失去,而最為刻骨銘心的傷痛,沒有再比連自己都失去更加痛苦的了,那曾經完整如初,光華絢麗的另一面被徹底的剝離。
因此,在世界垂死掙扎般的自我修復機制以及下,以及匯聚了無數年的怨念,那另一半的無數陰暗情緒,匯聚而成隱約誕生了一種近乎集群意識的個體——
“暗之神……為何會如此急迫的傳喚我?”
“是先前晨曦爆發的光芒的問題,還是先前的儀式?那群已經死掉的廢物?不,祂是不會在乎的。”
緩緩踏入一片彌漫著黑色光暈的隱蔽空間內里的空間已經被混淆成了無數錯綜復雜的迷宮,只有他才知道正確前往地點的路徑。
艾爾菲多臉色如同這黑暗一般的陰沉,緩步走向了更深處的地方,手中的權杖燃燒,勉強支撐起些許點點光亮,驅散那些他根本碰都不敢碰的陰暗之物。
在跨過一道界線的門戶之后,臉上掛起了如同面具一般,看都不用看都知道是虛假的恭敬面容:
迎面對著,那遙遠虛空中的一角,那匯聚了無數怨念,由龐大暗之力所匯聚起來的如同黑洞一般的漩渦,宏偉至不可思議的身姿,微微一鞠躬:
“偉大且全能,至上的吾主。可有何事傳喚您卑微的仆從?”
他恭敬的低下頭,一如一個虔誠的信徒,也一如當年所面這位偉大存在之時的場景,那龐大至不可思議的黑暗直接在面前涌現隱約顯化成一輪猩紅的半月,那是祂視角的一撇。
周圍的黑暗已經粘稠的如同石油,近乎實質的哀嚎在耳邊回響,但是艾爾菲多就像沒有受到半點影響一樣,仍然保持著鞠躬的姿態,傾聽那些隱約的撕嗚以及觸肢動之聲。
“轟!!!”
然后下一刻,艾爾菲多的身體就像條破布一樣被徹底的撕碎,連帶著每一寸血肉都被腐蝕抹滅,周圍的時間像是一瞬已經過去了千百萬年。
所造就這一切的是一聲微不足道,但是又帶著些許急切的鳴聲,這甚至算不上攻擊,僅僅只是咆哮帶來的一點點漩渦中的波瀾。
片刻之后,血肉扭曲,在原地又升起了一灘艾爾菲多,他的額頭有著大顆的汗珠,身形止不住的顫抖。雖說這些年來時不時就要遭受這樣的經歷,但是這一次顯然要更加的劇烈,這對而言他并不好受。
但是剛剛那一聲咆哮之中的意思已經傳遞給了艾爾菲多,其中的內容,讓他略微有些驚愕,枯瘦的老手一捏權杖:
“提前籌劃篡奪神位的儀式?為何要如此急迫?”
“嗚——”
又是一記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