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牧脾氣極好,無論秦沫怎么給他甩臉子,都是一副溫潤淡雅的模樣。
秦沫一直覺得像他這種人就不適合參與朝堂之事,而是應該找個世外桃源養花種菜順便研習點醫術。
火噼哩叭啦地響著,燒的雞皮滋滋作響,沒一會兒空氣中就開始散發出誘人的香氣。
兩人都沒有說話,秦沫想著的是一會兒如何甩開齊牧。
齊牧的視線定在燃燒的柴火上,表情淡淡的,內心卻無比煎熬,他想告訴秦沫別做無謂的尋找了,但一直說不出口。
也不知道怎么說出口。
當然,蘇謹州已經下了死命,誰都不能把那件事告訴她。
可是,看著她一日復一日地穿梭在這西北的風沙中,一次次失望又一次次希望,皮膚由白嫩又到黑糙,他就忍不住想讓她死了那個念頭。
但又怕真相太殘酷,摧毀她的信念。
待雞肉烤到焦黃,秦沫找了一片樹葉,拽著雞腿從火上拿了下來,用樹葉包裹著啃了起來。
齊牧的視線從火堆到她的臉上,讓她很是不自在,想了又想,她掰了一個雞腿扔給了他。
她從來也不是個小氣的人,只要人不惹她,她是個非常好相處的人。
齊牧這個人的確非常讓她討厭,但一路上他也算幫過她的忙。
既然趕上飯點了,給個雞腿吃就算報答他一幫之恩了。
齊牧受寵若驚,拿著那只雞腿半天都不曉得往嘴里送。
半晌,他兩眼彎彎,笑著說出心底的那句話,“秦沫,要是不想回到他身邊去,我給你推薦個好去處,就是他也找不到,你愿意嗎?”
他想說“你愿意跟我走嗎”,話到嘴邊吧,跟我走幾個字還是沒勇氣說出來,他怕嚇著她。
秦沫驚疑地看著眼前的男人,消化著他話里的意思。
他方才說什么?是說他要撬蘇謹州的墻角嗎?
嘴角的笑意不自覺地溢了出來,蘇謹州要是知道他信任的兄弟背后給他挖坑不氣死才怪。
“呵,齊牧,沒看出來呀,真是應了那句話,蔫吧的人蔫吧壞!你就不怕蘇謹州殺了你?”
“怕!”
秦沫癟癟嘴,心道還以為你的膽子大如天呢,原來還是怕呀,怕還想那么干,是蠢還是勇氣可嘉!
“所以,秦沫,你愿意嗎?”
看著齊牧認真又執著的眼神,秦沫不淡定了,他這是來真的!
并且,他話中好像還有一層意思,他怕蘇謹州殺了他,但是為了她,他能豁出去!
“你......”
“對,我有私心!”
巨大的壓力襲來,秦沫承受不住別過頭去,想也不想地拒絕,“齊牧,你大概是被這西北的風吹壞了腦袋?!?
時間在這一刻又靜止了下來,半晌,齊牧起身,又恢復到以往千年不變的神情,嘴里叼著雞腿,咬了一口,淡淡地說道,“謝謝你的雞腿,烤的不錯 !”
秦沫沒接話,她烤的她自然知道什么味道。
齊牧站起身,轉頭往山洞看了一眼,然后叨著雞腿往林中走去,走到一半想到什么又轉身,沖秦沫說道,“這兒還算安全,但睡覺時把那塊大石頭封在洞口,省著野獸惦記?!?
秦沫鬼使神差地點點頭,對這個一直討厭的男人突然就沒了敵意。
不管以前如何,這次,他不會把她的行蹤告訴蘇瑾州。
蘇瑾州是個什么樣的人,秦沫非常清楚,不禁忍不住問,“他會不會為難你?”
齊牧仰頭望了望天空,反問,“在你眼中,我齊牧就是那么沒用之人?”
再低下頭看她時,她分明看到了他眼中從未見過的的犀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