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睡了一天,又連日被關(guān)著,秦沫確實想出去溜達(dá)溜達(dá),只是不想跟蘇瑾州一起,但不跟他一起又出不去,所以只能勉為其難地任由他帶著穿過層層宮道,最后坐上了馬車。
出了宮,雖然這會兒街上已經(jīng)沒什么人,有些店鋪也已經(jīng)打烊了,但看見熟悉的街道,她還是不由的感嘆,自由的感覺真他媽的好啊,連空氣都是香的,連路邊偶爾看到的狗屎都是那么的可愛。
有一瞬間她想,就這樣不管不顧的跳下馬車去過自己想過的生活吧,可最終還是壓制住了那股蠢蠢欲動的念想。
蘇瑾州攬著她的肩,視線跟她一樣望著窗外,肌膚傳來的真實觸感讓他覺得心寧,越發(fā)覺得他把他掠進(jìn)宮的做法無比的正確,那種相思之苦,他再也不想承受了。
嘴角勾勒出一個溫潤的笑來,他指著不遠(yuǎn)處的一座豪華府邸,輕聲問道,“有空咱們回去看看可好?”
秦沫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幽暗的燈光下,“瑾王府”的牌匾閃著金光映入她的眼簾,她的手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她記得最后一次離開瑾王府的時候,她盯著那塊牌匾看了半天。
那個時候她以為從此以后,跟瑾王妃,跟身后的男人再也扯不上半毛錢的關(guān)系。
可是,現(xiàn)在,這個男人說什么?他說想不想回去看看?那語氣不似說給一個棄婦聽,而是在說,咱們有空回到咱家的老房子看看吧。
好像,那里有著他們歡樂的回憶一樣。
或許,對蘇瑾州而言,那里確實是他真正意義上屬于他的家,確實有許多讓他難忘的回憶,比如他娶宋婉婉入門時激動的心。
可對她秦沫來說……
她暗暗深呼吸了一口,也是有很多難忘的記憶的吧,比如她穿著紅嫁衣邁進(jìn)瑾王府大門的那一刻,比如她和他拜堂,他掀開她的蓋頭時說的那些冷言冷語,比如她等他的那么多的日日夜夜……
啊,原來瑾王府也藏著她不少的回憶啊,但,現(xiàn)在回憶起來,那些回憶好像并不怎么美好。
而她又是以一個棄婦的名義離開的,那里從頭至尾都不曾是她的家。
瑾王福對她,又有什么可看的呢?
去看她曾經(jīng)的心傷,寂寞?
秦沫搖搖頭收回視線 ,放在馬車中央小幾的油燈上,無論過去怎樣,她要的是爭取眼前的光。
蘇瑾州的眸光暗了暗,第一次他對自己曾經(jīng)的決定有了質(zhì)疑,不過也只是一瞬間而已,又重新堅定起來。
馬車在一處寬闊的街邊停下,林修跳下馬車,站在窗前,恭聲道,“爺,到了。”
蘇瑾州挑開窗簾,望了望街邊燈火通明的建筑,點點頭,重新放下窗簾,在車座下的暗格里拿出一套月牙白男裝給秦沫套上,“天冷多穿點省著染了風(fēng)寒。”
又把她的頭發(fā)重新束了束,束成跟自己無幾的模樣。
他滿意地打量著她,隨后拉著她手下了馬車。
過了瑾王府秦沫就閉上了眼睛,這會兒才知道蘇瑾州竟然領(lǐng)著她來了這么個地方。
也是,這大晚上的不過年不過節(jié)的有什么地方能玩兒呢?
秦沫望著“丁香苑”幾個字側(cè)頭問蘇瑾州,“周兄以前是這里的常客?”
這話沒有別的意思,純屬好奇,因為秦沫算是這里的老顧客了,但她一次也沒有遇到過他,是兩人的時間有沖突,還是他來的隱秘?
看他這熟門熟路的樣子肯定不是第一次。
蘇瑾州也側(cè)頭看她,嘴角微微勾著帶著抹似有似無的笑,不答反問,“秦弟呢,以前也經(jīng)常來?”
這聲秦弟叫的秦沫當(dāng)真有些別扭,以前在軍營她女扮男裝,他也是這么稱呼她的,才幾年而已,仿佛已經(jīng)是無數(shù)年以前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