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沫曲起腿使勁踹了身后的男人一腳,把人整個踹出了被窩。之后拉起被子把全身上下連腦袋都包了起來,她再也不想跟這男人說一句話。
蘇瑾州哎呦一聲,卻又躬著身子湊了上去,他跟個賴皮一樣死皮賴臉地往秦沫的被中鉆,最后還是被他得逞了,他摟著她的腰,從她的脖頸蹭著到她背脊,真跟只狗一樣。
不過蹭了一會兒也就老實了,只是一雙鐵臂卻仍然未離開她半分。
“那個女人……”
這夜,他的話格外的多。
秦沫以為他要跟她講講他和宋婉婉的故事,不耐煩地打斷他,“困死了,等哪天我精神頭好的時候,皇上在跟我叨嘮吧!”
秦沫不想知道他和那女人過去的風花雪月,也對他和她之間的過節不怎么感興趣了。
蘇瑾州說的確是另一個人。
“我放走她,不是你想的那樣。”
蘇瑾州的聲音低沉,又帶著點不易察覺的悲涼。
秦沫聽出了點不對味兒,她輕輕動了一下,卻并未轉過身。
“她給我送過吃的,也并不像她娘那樣心狠,對她,我下不了手……”
低低的訴說聲如秋末的落葉,無聲地落在秦沫的心尖,莫名地就有點難受。
那像是段遙遠的回憶,終于穿破了層層時空,卻并不怎么美好。
八歲那年,蘇瑾州被帶回了宮,因為她的母妃已死,她被養在了當時還是貴妃的先皇后謝皇后的宮里。
是謝皇后主動提出的,蘇瑾州至今還記得當初謝皇后第一次見到他的場景,她抱著已經是半大孩子他哭的稀里嘩啦,聲音哽咽到說不出話。
蘇瑾州那時怎么說都是個孩子,又從小沒有娘親,那具懷抱雖說讓她有種的陌生感,但也多少感受到了一些從未有過的奇怪感受,很軟,很香。
他當時想這大概就是母親的味道。
謝皇后用溫柔的聲音跟他說:“孩子,以后我就是你的母親了,你再也不用受苦了。”
蘇瑾州從未覺得跟著屠夫阿爺賣肉是件受苦的事,但眼前的女人長著一張漂亮的臉蛋,他看著有種親切之感來,臨別前阿爺又囑咐了他,說從此以后皇宮就是他的家,宮里的人就是他的家人。
所以蘇瑾州乖巧地點了點頭,生硬地喊了一聲母親。
謝皇后含著淚答應,又叫過來兩個孩子給他認識,一個男孩一個女孩,都比他矮半個頭。
“這是淵兒,這是瑤兒,以后你就是他們的哥哥。”
蘇瑾州友好地跟那兩個孩子打招呼,還從兜里掏出一把糖,他拿著糖朝他們遞過去,“弟弟,妹妹,給你們吃,可甜了!”
蘇瑾瑤搖搖頭沒有伸手去接,只是好奇地打量著他。
“誰要你的糖,臭要飯的!”
而蘇瑾淵卻啪地打掉蘇瑾州手中的糖,還嫌棄地踩了好幾腳,大聲對他罵道。
蘇瑾州當時心想眼前的孩子穿的那么漂亮,為何會有那樣的一張臭嘴,他想把他那張嘴割下來洗洗。
但那個漂亮的“母親”說了,這個叫做瑾淵的孩子是他弟弟,弟弟是得護著的,所以他原諒了他。
那是蘇瑾州進宮的第一天。
這一天內,他不僅有了父親母親,奶奶,還有了哥哥弟弟妹妹。
阿爺說他爹是皇上,皇上是大順國最最尊貴的人,所有人都得聽皇上的,而他以后就是皇子,皇子也是非常尊貴的人,不用再跟著他賣肉。
蘇瑾州覺得賣肉挺好的,有肉吃還能幫阿爺數錢,好多小孩都很羨慕他呢,他不想去什么皇宮,阿爺說皇上是我他親爹,跟在他親爹身旁他才會有出息,阿爺希望他有出息,所以他聽了阿爺的話。
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