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簾子掀開一角,夕陽的余暉中,車窗中伸出半張臉,望著車外的街景靜靜地發呆。
快到晚飯時間,街上人流不少,有些步履匆匆,有些緩步慢行,都是趕回家吃飯的人。
秦沫的車走的也不快,馬蹄噠噠地敲在地板上,聲音清脆而悠閑。
對面走來一青山男子,抱著兩匹布料,腳步輕松而愉快地往前走著,到一處府邸門口時,他抬頭望了望牌匾上的大字,確定并沒有走錯地方后,伸手敲門。
秦沫的視線跟隨著男子的身影也望向了那扇門,朱紅色的門扉在夕陽下閃著油亮亮的光,門上高懸的幾個大字,仍然是在她夢里時常出現的模樣,張揚而又沉穩。
不一會兒,大門被徐徐打開,一個老頭探出頭來,跟青衣男子交談了幾句,拿出一些銀子給了男子后,接過他手里的布匹,而后重新把門關上。
“停車!”
趕車的侍衛應聲,麻利地勒住韁繩等待著主子的吩咐。
“找個地方把馬車停一下吧,我想進去看看!”
侍衛收到命令,跳下馬車,待秦沫下車,問清回宮時辰后重新駕車離去。
秦沫抬頭重新望了眼頭頂上的幾個大字,一束光正好打在上邊,使得那幾個字越發的熠熠生輝。
她沒想到,有生之年,在這樣一個落日余暉的傍晚,會主動地跨過那道門檻。
那年離開的場景依然歷歷在目,比之那時,還有上次和蘇瑾州一起來,心境卻已經截然不同了。
示意身后的隨從敲門,秦沫的眼睛依然注視著“瑾王府”三個大字。
她也不知道為何會突然停下馬車,會有想進去看看的沖動。
厚重的朱紅大門再一次被打開,“還有什么事嗎?”
房門老頭操著蒼老的聲音探出頭來,看到秦沫嚇的立馬就要下跪,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王妃,哦不,皇后娘娘您回來了!”
老頭話說的結結巴巴,卻精準地用了一個,“回”字。
秦沫笑笑,攔住他的動作,拾級而上,徑直邁入了王府大門。
一切還是記憶中的樣子,亭臺樓閣,院落屋舍與幾年前相比沒有顯得老舊半分,回廊上的綠植已經抽出了點點嫩芽,為這早春時節添上了新衣。
老門房顯得有些激動,原來王妃在府里時待他們這些下人都極好,一丁點都不擺王妃的架子,有一次府中的大夫不在,他得了急病,王妃還親自去給他請回個大夫看診。
若不是王妃,那次他可受了老鼻子罪了。
哦,現在該叫皇后娘娘了。老頭拍了一下腦門,沖秦沫彎腰行禮,“皇后娘娘,小的這就去叫管家給您備茶!”
秦沫點點頭,她來的突然,總不能跟個賊似的悄無聲息地到處亂竄,怎么都應該給這府里的人打聲招呼。
很快,管家帶著所有的奴仆迎了出來,齊聲跟她行禮,“皇后娘娘萬安!”
秦沫揮手示意他們起來。
老管家急忙迎著秦沫到了主屋廳中,幾次欲言又止。
他想問問這突然的娘娘干什么來了,又一想這是瑾王府,是娘娘原來住的府邸,是她的家,主人回家哪輪的到他一個下人盤問。
便吩咐人上了茶,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等待差遣。
秦沫知道自己突然來訪,會給瑾王府的每個人帶來一定的困擾,她笑著對管家說道,“老劉,你去忙忙你的,讓大家也都散了,今日正好路過,就進來順便看看,留個丫頭給我就行!”
管家一聽,自是不敢違抗,抽出一名之前在秦沫院里當過差的丫頭,囑咐她好好伺候后便領著眾人退了下去。
秦沫本就是心血來潮臨時起意進來的,也實在沒什么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