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桂棠拄著拐杖顫顫巍巍的從主屋里走了出來,在房里她就聽到趙云程的聲音,奈何上了年紀,腿腳不好,費了半天勁兒才挪到了房門口。
“云寶他娘,你就把彩禮錢退回去吧,別再造孽了!”說話時,李桂棠的拐杖不停的杵著地,她真是看不慣譚鈺的所作所為,奈何趙文德懼內,她性子又軟了一輩子,老伴兒活著時還能鉗制這兒媳婦一二,現在是沒人能管得了譚鈺了。
“你個老不死的,這個家什么時候輪到你說話了?”譚鈺也不裝了,立馬插起腰來回擊,“愛咋咋地,反正這彩禮錢休想要我退。”
那鰥夫一聽,趕忙吩咐身邊的兩名壯漢過去搶人。
徐言其連忙拉著趙云竹往后退了半米,生怕他們被那兩個壯漢傷到。
趙云程可是在戰場上廝殺過的人,兩個壯漢哪里是他的對手,一拳掃過去,就被趙云程扼住了手腕,只聽“咔擦”一聲響,其中的一名壯漢慘叫出聲,趙云程兀地松手,那人握著手腕,疼的在原地打轉。
王大壯怕趙云程惹出人命,故意放聲道:“他可是當過募兵的人,你們識相的就趕緊收手。”
鰥夫見趙云程惹不起,轉頭向譚鈺發難:“當初我的錢是交到你手里的,你若不退給我,我就去縣衙告你,讓你下大牢。”
趙文德神色有所松動,他目光轉向譚鈺,端看她怎么處置,沒曾想譚鈺當即坐到地上哭嚎,一副潑婦的架勢。
“沒天理了,家里的兒子和哥兒要逼死他娘啊!我不活了!”譚鈺哭天喊地,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徐言其被譚鈺的作為驚到,他眨了眨眼,視線在眾人身上來回穿梭。
鄉親們聞聲而來,沒一會兒,趙家的院門前便圍起了一圈的人看熱鬧。
“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啊!”李桂棠拍膝搖頭,兩眼一翻撅了過去。
還是眼尖的人看到屋門前倒下的老人,好心提醒了一聲,才止住了這場鬧劇。
譚鈺把著禮錢不肯退還,竹哥兒也不愿嫁鎮上鰥夫,最后驚動了里正出面,好在李桂棠沒什么大事,扶進屋里緩了一陣便醒了過來。
堂屋中,許家賢坐在椅凳上問了趙云竹一句。
趙云竹淚眼婆娑,眼睛早已哭腫:“許叔,我不愿嫁到鎮上。”
“文德家的,孩子既不愿意,那就把禮錢退回去。不論是哥兒還是小子,都是你一把手拉扯大的,不應該太過偏袒哪個,云程募兵兩年,瞧瞧你把家里的日子過成什么樣了!”許家賢氣憤的直拍桌子,目光落在了自他進屋就始終沉默的趙文德身上,“文德,你是一家之主,怎能事事任由媳婦胡來,趕緊去把銀子取來還上!”
譚鈺得了教訓,這才不情不愿的進了臥房,從箱底翻出了三兩銀子,了結了事端。
鬧騰了幾個時辰,日頭都落山了。打從許家賢離開趙家,譚鈺便癱坐在椅子上一直拿著帕子抹淚,連一句話也沒同兩年沒見的趙云程說,徐言其始終乖巧的坐在趙云程身邊,短短不到半日功夫,他就察覺出趙云程在這個家里不得父母的待見。
“二哥,你餓了吧,我去給你做些吃食。”趙云竹自小是跟著趙云程長大的,每每吃不飽,他二哥總會想辦法弄些吃的給他,趙云程前去募兵那晚,他躲在被子里哭了半夜,擔心自己再也見不到這個疼愛他的二哥。
趙云程應了一聲,不愿再看譚鈺和趙文德的嘴臉,起身進了西屋去瞧李桂棠,徐言其跟著趙云竹去了灶房,他剛進家門,想要有個人帶他熟悉熟悉。
西屋里,李桂棠半躺在床上,雖說醒著,但臉色仍舊不好,見趙云程坐過來,她慈愛的抬手摸了摸他的頭。
“比在家里的時候壯實了不少,這兩年受了不少苦吧!”
趙云程握住李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