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如萱用絹子擦了擦眼角的淚水,上前迎徐言其進了屋里。誰都不曾注意到,一旁忍怒的錢良突然起身,出門拿了檐下掛著的鐮刀,嗔目切齒的匆匆往外走去。
“當家的,你這是干啥去?”顧如萱回身時側眸往外看了一眼,見錢良怒氣沖沖的往外而去,連忙叫了他一聲。
可氣頭上的錢良哪里能聽得進去,他不曾理會顧如萱的喚他的言語,徑直去往趙家的方向。
“懷茂、懷忠,趕緊去追你爹,別真惹出人命來,那可是要蹲大牢的呀!”錢老么趕忙支會起孫子。
見狀,屋里的漢子全都追了出去,雖然不能真要了趙云寶的命,但季哥兒為此尋短見之事,他們必須要狠狠收拾一頓趙云寶,不然他錢家如何能咽得下這口氣。
錢家四個叔輩、六個孫輩,氣勢洶洶的往趙家走去,旁人見了都不禁嚇一跳,更遑論十個漢子齊齊站在趙家院中的場面有多逼人。
“趙云寶,識相的就自己滾出來!”錢良中氣十足的一喊,便讓龜縮在東廂房中的趙云寶身子一抖。
趙文德和譚鈺下了田里做活兒,這會兒子沒在家中,趙云寶看了一眼抱著趙澤瑞坐在床沿上的劉巧,抬腿踢了踢她:“你出去探探消息,這些天我可沒招惹錢家。”
劉巧瞥了他一眼,緊了緊懷里的趙澤瑞,畏縮著沒有動彈。
趙云寶急了,對著劉巧破口大罵道:“你耳朵聾了?我讓你出去瞧瞧沒聽見嗎?”
“你吼什么吼,哪有遇事讓自家媳婦兒在前面擔著的!這日子我過夠了!”劉巧不想再忍著,朝著趙云寶一通吼,趙澤瑞受了驚,窩在她的懷里開始大聲哭嚎。
眼見錢家人失了耐心,趙云寶自知躲不過,硬著頭皮出了屋子,但也只敢在檐下顫聲問了句發生了何事。
還沒得到回應,趙云寶整個人就被錢良拉到了院中,一拳將他揍倒在地。
“就因為你的一時輕浮,季哥兒他想不開尋了短見,若不是被人及時救下,我就算蹲大牢也要取了你的狗命!”錢良惡狠狠的踹了一腳倒地的趙云寶,憤恨道。
之后根本用不著錢良動手,錢懷茂和錢懷忠兄弟二人足以把趙云寶收拾服帖。
錢勝和錢賀適時將兩人攔下,再打下去怕是真要出人命了,季哥兒還在家里等著,盡管有顧如萱和三個嬸子陪著,也總得回去再細問一下情況。
臨走時,錢勝再一次的朝蜷縮在地上的趙云寶警告道:“趙云寶,季哥兒要是有個什么三長兩短,我們錢家兄弟不會放過你的,就如我大哥方才說的,就算蹲大牢,我們也會先讓你償命。”
眼見錢家的一眾漢子出了院子,趙云寶才齜牙咧嘴的從地上爬了起來,他扶著腰進了屋里,沒好氣的指使劉巧去張郎中家中去拿一些跌打止痛的藥膏。
“我沒錢。”劉巧梗著脖子道,自從趙云寶沾了賭,她手里攢的幾串銅板全都被趙云寶搜了去,現在她身上就連一個銅板也沒有。
趙云寶挪到了床上,身上的傷疼得他倒吸涼氣:“去田里找娘要些,你就看著我這么疼下去嗎?”
劉巧這才不情不愿的下了地,領著趙澤瑞出了門。
顧如萱拉著季哥兒的手,時不時就往院外張望,錢良的性子莽撞,她擔心惹出事端。
徐言其在旁看出顧如萱的心事,出言寬慰道:“嬸子,季哥兒到底沒傷著,良叔他有分寸,更何況身邊兒還跟著人呢,不會做出出格的事兒來。”
顧如萱扯出一抹笑來,心不在焉的朝徐言其點了點頭。
“欸,回來了。”錢老么坐在地方正對屋門,一抬眼便看見錢良他們拐進了院子。
顧如萱這才徹底放下了心,但還是不由的嗔怪了一句錢良的冒失。
思量著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