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春三月,樹枝抽條,天兒愈來愈暖,道兒上多了追逐嬉戲的孩童,村里一片生機勃勃之景。
“嫂么,我去后山那邊摘了些香椿芽,分你們一些,咱都吃個稀罕。”趙云竹放下背上的竹簍,熟稔的從檐下取了個竹籃,往里抓了幾把香椿芽,“子昂有婆母看著,你帶著桉哥兒時常脫不開身,我就順手多摘了些。”
趙時桉正在院子里玩兒竹蜻蜓,見到趙云竹連忙跑過去叫著叔么,趙云竹答應著,抱起他來稀罕了稀罕。
“這香椿芽看上去還真嫩,晌午烙餅吃正好?!毙煅云湓谠豪锸帐爸且环叫〔藞@,聞言過去瞅了瞅籃里的香椿芽。
“可不,村里好些嬸子老么都去后山那邊兒摘呢,再過段時日就吃不上了?!?
時近晌午,趙云竹沒再多待,分了徐言其一些香椿芽,便背著竹簍回去了。
將香椿芽摘下清洗干凈,趁著李桂棠在檐下照看著趙時桉,徐言其進了灶房做飯。
晌午趙云程不回來,他和李桂棠也吃不了多少,徐言其只往盆里舀了一碗粗面,又加了些鹽,倒水和成了面糊。
鍋里燒著水,待水開后把洗凈的香椿芽焯水剁碎,倒進適才的面糊中攪勻,就可以著手烙餅了。
柜中還有半塊兒豆腐,徐言其做了兩碗豆腐湯,配著餅吃正好。
“阿么,餓?!弊鰷墓Ψ?,趙時桉扶著門框邁進了灶房,拉著徐言其的衣袖喊餓。
徐言其知道趙時桉并不是真餓,而是看見他烙出了兩張香椿餅,想要吃頭份兒罷了。
給趙時桉掰了一小塊兒餅子,吹涼遞到他的手上,就見這小家伙拿著餅出了灶房,慢慢走到檐下先讓李桂棠吃了第一口,瞧著他這般懂禮,徐言其不由欣慰的笑了笑。
香椿芽還剩下一些,這餅終究是現烙出來的好吃,徐言其沒有一次做太多,想著夜里趙云程回來,再給他烙幾張吃。
去年沒有捉小雞,過了年后,后院里的雞鴨已經沒有幾只了,今年不僅要捉些小雞,還得買頭豬崽兒。
“這天兒都快進四月了,也是時候捉幾只小雞養著,喂上三四個月就能下蛋?!崩罟鹛穆犞煅云涞谋P算,言語道。
以往兩年,徐言其都是快進五月才捉小雞,經李桂棠這么一說,他倒想提前安頓好。
“我明兒去尋張嬸兒,和她一塊兒去張婆子家里瞧瞧小雞,要是合適就捉上十只?!?
今年得駕車去鄰村,找劉正捉豬崽兒,現在時節還早,倒也不用著急。
簡簡單單吃過飯后,徐言其收拾了灶房,帶著趙時桉回臥房歇了晌。
日昳之時,徐言其取出竹席鋪在了陰涼處,田子昂歇過晌就會過來找趙時桉一起耍,大了一些的趙時桉不再像小時候那般霸著自己的耍貨,雖說有時兩個孩子還是會惱,但過不了多久便會和好。
突然瞧著元寶和家旺往院外去,趙時桉便知道是趙云程回來了,從竹席上爬起跟著它們往院門外走,有兩只狗在徐言其也沒去管,不多時,就見趙云程抱著趙時桉進了院兒里。
“回來了?!毙煅云涮ы屏粟w云程一眼,擱下懷里的竹籃,去灶房給他倒了碗水喝。
把趙時桉放下,趙云程接過水碗仰頭飲盡,從懷里掏出荷包,將今日掙的銅板交給了徐言其。
“錢!”趙時桉踮腳去夠,奈何伸直了手臂,也還沒到徐言其的腰間。
徐言其點了點他的額頭,嗔怪道:“小小年紀,倒知道要錢了,你這和誰學的?”
“爹給你一個銅板,”趙云程樂著從荷包里掏出一枚銅錢,彎腰遞到趙時桉的手上,“可不能往嘴里塞?!?
竹席上的田子昂有樣學樣,雖然話說不利索,但也學著朝趙云程伸出了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