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就是除夕了,趙時桉早早的就讓徐言其幫他把新衣找了出來,夜里同高宴清去廂房時就帶著,歡喜的不成樣子。
以往都是聽著雞啼聲起身,今兒外面的天兒還沒大亮,就時不時傳來幾陣鞭炮聲,大抵是小孩子精力足,頂著嚴寒出來戲耍。
趙時桉比平常醒的早,家中只有他一個孩子,難免冷清了些,洗漱完穿好新衣,他便磨著高宴清送他去田家,今年田昭在村中過年,再加上田維和田歡這兩個孩子,院中好不熱鬧。
趙云程那邊沒甚需要忙碌的,晌午的飯食自有李元張羅著,高宴清就沒著急回去,和張芝在堂屋坐著嘮了會兒家常。
眼瞅著快要晌午,高宴清喚了趙時桉一聲,領著他回了家,李元的飯食已經張羅好,就差擺桌吃飯了。
聞著灶房傳出的陣陣飯香,趙時桉趕忙拉著趙云程給他洗手,上炕之后,更是積極的給眾人擺上了碗筷。
趙云程沒忘記李桂棠,往小碗里各自揀了一份飯菜,擱置在東屋案上的牌位前,并燃上了三炷香。
晌午的飯菜很豐盛,李元的手藝不錯,即便多是豬肉也一點兒不膩,那道香煎鱽魚更是外酥里嫩,連徐言其都連吃了幾塊兒。
“最后一塊兒魚肉了,給阿么吃。”盤中的鱽魚很快便見了底,趙時桉雖然嘴饞,但還是將那最后一塊兒鱽魚夾進了徐言其的碗里。
徐言其不忍拂趙時桉的心意,又不想讓孩子在一旁干瞧著自己吃,就將那塊兒魚肉一分為二,父子倆各吃一半。
見狀,李元連忙出言道:“我夜里再煎兩條鱽魚,這煎鱽魚就得現做現吃,不然就不酥嫩了。”
“還是你的手藝好,這幾個月你也受累了。”高宴清從懷中取出一個荷包,遞給了李元。
李元本是被買下的,平日里并無工錢,但若是干得好,過節過年時會收到主家給的一份體己錢,這也是主家對下人的一種認可。
李元雙手接過了荷包,連聲道謝:“多謝清嬸么。”
趙時桉立馬想起了適才田維和田歡的言語,說是只要向長輩道幾句吉祥話就有拜錢拿,雖然他不明白拜錢是何意,但他知道錢就是銅板,能換好東西。
“姥么過年好,阿么過年好,爹過年好。”趙時桉挨個朝他們拱手道,而后眨眼伸手瞧著他們。
徐言其最先反應過來,也沒用紅紙裝拜錢,只從懷里掏出五個銅板,遞到趙時桉的手里,并回了一句:“桉哥兒過年好。”
趙云程和高宴清緊隨其后,瞅著手中捧著的拜錢,趙時桉樂開了花,往后退了幾步,坐在炕上一枚銅板一枚銅板的數著,可他的年紀畢竟還小,數了一通也不知究竟是多少錢,倒樂的幾人開懷暢笑。
“人們都說,家里有個孩子便不會冷清,如今看來還真是,瞧我們桉哥兒多喜人。”高宴清揚笑攬過趙時桉抱了抱。
夜里要守歲,幾人在臥房里躺著歇了會兒晌,直至晡時才聽說王二寶的手被鞭炮炸傷的消息。
趙云程特地去王大剛的院里瞧了瞧,所幸王二寶傷的不甚厲害,手心被炸起了幾個水泡,王大剛抱著他及時看了張郎中,現下已經上藥包扎好了,還需按時換藥。
徐言其聽了后怕,好在今年他們家不須買炮仗鞭炮,若是換做趙時桉被炸傷,他得心焦的睡不著。
“阿么,我不玩炮仗,叔父說小孩子不能放鞭炮,會被炸飛的。”趙時桉皺著小臉道。
大概是巳時去田家耍時,幾個孩子有心想玩鞭炮,被田文三言兩語給唬住了。
天色才剛暗了下來,李元便已經在灶房中忙碌著年夜飯,冬日里夜長,他怕徐言其守夜時再餓了,提前做了幾份酥點,前些日子趙云程就將烤爐買了回來,趙時桉早就嘗過了酥點的味道,隔上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