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這丫頭雖然愚笨,但也是我花了幾百兩銀子買來的,你紅口白牙的,說帶走便帶走了,天下哪里有這樣的道理。”
絳墨的臉上卻凝著淡淡的笑,那樣子卻像極了勢在必得的賭徒,“媽媽好生糊涂,我既入了護國公府,每月的銀子自然是要有人送的,難不成我已經(jīng)成了桓家小公子的妾室,還要親自過來不成?”
那媽媽細細的琢磨了一下,絳墨實在是太難把控了,送了不值錢的丫鬟進去,也好處處的監(jiān)督著她,只得狠了狠心,咬牙應(yīng)允了。
嗚咽的北風(fēng)吹了整整一夜,祠堂內(nèi)昨晚才擺放的燭火都快燃盡了,蠟油將桌面幾乎鋪滿了,可殿內(nèi)的人卻依舊跪的筆直。
而他的面前,正是他父親的靈位。
祠堂的門被人推開,夾雜著濕氣的冷風(fēng)猛地灌了進來,伴隨著咳嗽聲,卻見護國公背著手進來了。
他臉上有些疲憊,見了跪在地上的人,忙吩咐身邊的奴仆,“快將他弄起來?!?
身邊的小廝忙不迭的上去,正要上前去攙扶,卻見桓怏已經(jīng)自己站了起來。見他伸出手來,只狠狠的剜了他一眼,雙眼似淬了毒,“退下。”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有因為跪的太久,腳下不穩(wěn),竟險些從新摔回去。
護國公眉心緊皺,瞧了一眼那小廝,那小廝忙將門關(guān)上,退了出去。
屋內(nèi)只剩下他們兩個人,護國公滿臉的愁緒,“阿怏,我知道你的心思,那丫頭是個沒有福氣的,即便那日沒有死,尚書府抄家的時候,她也是活不成的?!?
“他父親有沒有謀反父親難道還不清楚嗎?”他的眼中帶著凌厲凄楚的恨意,“是現(xiàn)在的皇帝容不下他,是父親容不下他,人家忠君愛國,你們自然容不下人家?!?
許是生了太多的氣,護國公也懶得駁斥他了,“阿怏,這位置和家產(chǎn)總要你接替的,你但凡長進一些,好好讀書,我也不必如此的憂心了。”
“二叔如今貴為御史,聽說朝中之人人稱贊,何不將爵位給了他,大家豈不安生?!被糕鬂M臉的不屑,護國公的位置不知有多少人羨慕的眼紅,也只有他如此了。
“我將他安排到那個位置上,亦不過是為了你的前程鋪路?!弊o國公的手指微微的動了動,滿眼的算計。
桓怏的眼皮微微的動了動,就猶如未曾聽到一般。
“回房去罷,好生的歇著?!弊o國公說完便推門離開,一抬頭卻見桓蘅正站在院子里的杏花樹下,他溫潤的輪廓似被雪色渲染上一層光澤,滿臉的平靜無波。
護國公見他在這里,威嚴的臉上有一絲的錯愕,但見他離得這樣遠,想必沒有將兩個人的對話聽進去,這才放下了心。
“父親?!彼淖吡诉^來,“皇上叫內(nèi)侍過來宣了旨意,要您進宮面圣。”
護國公府原在京城最繁華的地方,幾乎占據(jù)了整條的街道,煙之阜盛,也難怪桓家三世五公,這幾百年的基業(yè),如今亦是鼎盛之時。
萱兒見了這樣的場面自是心驚膽戰(zhàn),只滿臉擔(dān)憂的說,“姑娘,咱們這樣進去只怕不合規(guī)矩,要從長計議才是?!?
“若要是偷偷的辦這件事,明天最咱們的尸身都尋不到了。”絳墨唇角勾起一絲的譏諷,“這件事只有鬧出來了,咱們才能占了上風(fēng)?!?/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