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分,她當初莫不是被豬油蒙了心,怎么會眼睜睜的看著那些人動手打他。
絳墨攙扶著他的胳膊,勉強將他弄進了浴池里,原以為如今春日了,那池水該暖和一些了,沒想到竟是錐心刺骨的冷,讓絳墨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
那浴池里的水很深,幾乎淹過了她的胸口。
她看著那池水將桓怏身上的血慢慢的洗凈,慢慢的說道,“人死不能復生,還請節哀。”
而她薄薄的嘴唇在吐出那個“死”字的時候,桓怏漆黑的眼底剎那間迸出無盡的恨意,好似被抽走的魂魄再次歸為,臉上也有了表情。
絳墨突然感覺頭皮一陣發麻,竟被他此時的目光給嚇到了,往后忍不住的退了一步。
而就在這時,卻見他猛地伸出手來,一杯拽住她的發髻,將他一把按在冰冷的水里。
絳墨正張口喊著,不成想他竟然這樣做,只覺得一口水嗆入肺腑之中,耳中嗡嗡作響,窒息的感覺一陣陣的襲來,她的手下意識的想要抓什么,但在冰冷刺骨的水里,什么也沒有抓到。
她是要活活的淹死她嗎?絳墨一滴滴的淚落下來,但在水里,很快的便消散了。
絳墨還是慢慢的將自己的手給收了回來,只想著自己這樣死的也好,至少死在了她今生所愛之人的手里。
就在絳墨瞳仁里漸漸的散盡光華的時候,那只扯著她發髻的手一下子放開,絳墨這才得以解脫,然后趴在一旁石臺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嬌弱的身體不斷地抽搐著,隨即大口大口的水被吐了出來。
他適才若是晚了一剎那,她便真的要溺死在這里了。
桓怏微微的瞇起了眼睛,目光像是一把閃著寒光的利刃,“你給我滾,從此以后,你莫要再踏進我房內半步,咱們再見便是仇人,這話原是你說的,今日我便還給你。”
經歷過生死的絳墨臉上盡是慘白一片,她慢慢的踏上臺階,轉身看著桓怏,“好,我記下了。”
護國公意圖謀反之事在朝中掀起的卻是軒然大波,但更令眾人未曾想到的是,揭發的人竟是護國公的兒子桓蘅。
如此大義滅親有人說他是剛正不阿,但更多的人卻在背地里嚼舌根,說桓蘅為了權勢,竟連自己的父親也要謀算,卻是一個不忠不孝之徒而已。
而就這一日,上京中再次血流如河,三千多人被誅殺了,權勢護國公昔日的忠心擁護者。
桓蘅卻會不但沒有半點的偏袒徇私,反倒各處都辦的妥妥帖帖。
而蕭桀已經被那些朝臣們弄得有些厭煩了,只覺得桓蘅才是忠臣,而他身邊的太監劉煥又說著桓蘅的種種好處,龍顏大喜之下便加封桓蘅未忠順王,接管護國公在朝中的位置。
自從開朝以來,倒是有幾個加封了異姓王,但都是立下過赫赫戰功的,如今皇帝這般親信桓蘅,讓文家那些人自然十分的不滿,文國丈雖百般的阻撓,卻攔不住皇上的心。
而桓蘅卻在皇帝面前給桓怏求情,只說著護國公不肯領旨,竟想要謀反,是桓怏殺了他。
蕭桀自然明白憑著桓怏那不學無術之人,也不會鬧出什么來的,連個禍患也算不上,只想著以后還要依靠著桓蘅維持朝堂上的事情,便也放過了桓怏,也不曾降罪護國公府的其他人。
等桓蘅從皇宮里出來,卻見文國丈也在小廝的攙扶下慢慢的走了出來,見了桓蘅,滿臉譏諷的冷笑道,“好一個豎子,別以為如今傍上了那閹人便得了勢,總有一日老夫會將你們這些朝廷的孽障給除去。”
說完那文國丈便在小廝的攙扶下上了宮門前的馬車,很快便沖著被國丈府邸而去。
桓蘅還站在原地,宮門前的琉璃瓦上的折射出來的光落在他的臉上,切清清楚楚的將他臉上的陰冷和寒意給照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