絳墨聽聞這話,只覺心口如利刃在活活的剮著肉一般,只覺錐心刺骨的疼,她猛地扭過頭來,死死的盯著鄭薔,“他死了你難道心底便暢快了不成,別在那里說這樣的話,他若是有什么好歹,我定然要你們所有人都陪葬?!?
說這話的時候,也不知哪里來的一陣陰風,竟將府邸的門給吹的關上了,發出一陣凄厲的“吱呀”聲,好似鬼哭狼嚎一般,而眾人一瞧絳墨,卻見她眼底血紅,殺氣騰騰的模樣,眾人只覺得背后一陣發涼,汗毛都起來了。
那奶娘忙將鄭薔護在自己的身后,怒斥道,“好生狂妄的丫頭,這便是你跟攝政王妃說話的態度?咱們府邸是該立立規矩了,你這樣的黃毛丫頭竟上天了不成?”
此時侍奉絳墨的丫鬟茴兒匆匆忙忙的跑了過來,從容淡定的道,“夫人,我家姑娘才洗了澡便出來了,恐怕著了風寒,這會子奴婢便待她回去?!?
眾人皆知那茴兒是桓蘅派去侍奉絳墨的人,卻也是桓蘅一直留在身邊的人,這女人倒是一顆七竅玲瓏心,旁人顧忌著她是桓蘅的心腹,自然也不好得罪了她。
絳墨自知自己無法出府,只任由著那茴兒攙扶著往回走,那茴兒用帕子擦拭著她尚未干的青絲,漆黑的眼睛深沉的難以琢磨,“若姑娘要想保全自己,總得有些舍棄才是,二公子對小公子的恨意,亦不知積攢了多少年了,只怕他必死無疑了,姑娘得往前看,明明身前便是錦繡的前程,何必自掘墳墓呢?”
很快那茴兒便出去了,屋子里只剩下她一個人,空蕩蕩的幾乎窒息了一般。
終于絳墨喃喃了一句,“可是倘若他死了,我便是要這這錦繡的前程又有什么用?”
她直奔著桓蘅的書房里走去,她站在門外,帶著幾分涼意的風落在她孱弱的臉頰上,因為身子孱弱,她只靠在書房前的廊柱上,一滴滴的淚卻慢慢的落了下來。
終于他聽見了那熟悉的腳步聲,等她抬頭去看的時候,卻見桓蘅站在那里,溫潤的眉眼,消薄的唇,只是身上卻滿是殷紅的血跡。
她嚇得跑了過去,伸手扯著桓蘅的胳膊,漆黑的眼底盡是惶恐和擔憂,“阿怏呢?他怎么樣了?”
月下兩個人的身影交疊在一起,借著月色她死死的盯著他臉上的每一個表情。
“他死了?!被皋磕诘耐世铮骋r出她惶恐的臉頰。
絳墨只感覺自己的腦袋里“嗡”的一聲,萬劍穿心也不過如此罷了,她死死的拽著他的胳膊,纖細的指甲幾乎嵌入他的肉里,“為什么,你為什么要殺了他?我恨你……”
她眼底一片通紅,幾乎凄厲的喊出適才的那些話來。
“你恨我?青鳶,我做盡了壞事,殺了無數的人,這世上誰都可以恨我,但是你不可以?!彼穆曇魪奈从羞^的脆弱,“青鳶,我如今這般,都是為了你?!?
“為了我?所以你去殺了我最愛的人?”絳墨咬著牙,一副深惡痛絕的樣子,“你不過是個瘋子?!?
“放心,我這個瘋子沒有殺他,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在最后還是下不去手了。”他的聲音里帶著無奈的笑,“但我不能保證何時還會去殺了他,不過或許他活不到明天了也說不定?!?
絳墨看著他如此的模樣,嚇得后退了半步,這才感覺自己手指上黏糊糊的,竟然全是血。
月華下,她的手指猩紅,她臉色慘白,喃喃道,“是誰的血?”
“是桓怏的?!被皋空f完便轉身進了書房。
絳墨站在廊下,很快便瞧見那鄭薔領著大夫匆匆忙忙的趕了過來,似乎是害怕桓蘅的病癥被人知曉了,瞧著那大夫腳步沉穩,身上自帶一股氣勢,想必是隨軍的大夫。
那鄭薔從她身邊經過的時候,只冷冷的掃了她一眼。
絳墨這才急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