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鄭大統領聽聞此言,不由得哈哈大笑,撫須道,“既是我女兒請,哪里有不去的道理,薔兒如今貴為皇后,難不成還能坑害自己的父親不成?”
鄭夫人已經愁眉緊鎖,在旁勸道,“妾身覺得如今的皇帝已經今非昔比,那絳墨又生死不明,只怕他早就性情大變了。當初咱們又逼迫她立薔兒為后,只怕他的心里一直記恨著咱們呢。”
鄭大統領不以為意,“如今老夫凱旋回朝,這江山社稷可都是老夫替他守著呢,如今他不過是個黃口小兒,任由老夫拿捏。”
鄭夫人終究是不放心,還是將他的靴中藏了一把匕首,然后又交代了些話,這才護送著自己的夫君上了進宮的馬車。
宮中沒有歌舞升平的情形,卻見燈火重重中,竟是那般的安靜。
鄭量被內侍帶到皇后的寢宮,卻見那朱紅色的大門推開,卻見一身鳳袍的桓蘅和鄭薔在說著什么,但見兩人琴瑟和鳴,舉案齊眉的模樣,不由得讓他心中一喜,看來自從絳墨沒了之后,這皇帝倒是乖乖的聽話了。
見到自己的父親,那鄭薔眼眶含著淚珠,忙走了過來,一把撲到父親的懷里,難得的竟露出女兒家的嬌態來,“父親……”
鄭量呵呵的笑著,忙拍著自己女兒的后背,“如今已經是一國之后的,怎么還這般的胡鬧。如今這樣豈不是失禮?”
桓蘅也已經站起身來了,只瞧著這對父女,臉上亦是帶上笑意,“薔兒難得的與父親相見,如今沒有外人,何必計較這些事情。”
鄭薔這才想起父親見到了桓蘅竟還未曾叩拜,便忙從父親的懷里出來,拿著帕子抹著眼角的淚珠,“但如今君臣有別,耽誤了父親行禮,卻也是逾越了規矩的。”
鄭量卻不以為然,臉上帶著一抹的輕蔑,只笑道,“既是沒有外人,何必在乎那些虛禮。”
鄭薔剎那間臉色驟變,只覺得渾身的暖意剎那間散去了,不成想自己的父親竟這般的狂傲,連桓蘅也不放在眼里了。
她下意識的去看桓蘅,卻見他的眼底噙著笑,好似只是她的夫婿而已,不是九五之尊的皇帝。
鄭薔心底的恐懼這才漸漸的散去了,忙笑道,“女兒親自命人做的,都是父親素日里最喜歡的,都是宮里的御廚,想必比府邸里的廚子要好些。”
那鄭量這才落了座,未等帝后用飯,卻見他已經接過內侍們呈上來的銀筷,夾了一塊熏肉放在嘴里,然后笑道,“嗯,在沙場上呆久了,竟要忘了這熏肉的味道了,如今嚼著,才覺得活過來了。”
桓蘅依舊噙著淡淡的笑,“鄭大人替朕奮勇殺敵,功不可沒。”
鄭薔總感覺哪里不對,眼皮只“突突”的跳,但見桌案后面的人皆是滿臉的歡喜,只以為自己是胡思亂想了。
很快內侍們便將桓蘅賜的酒給端了上來,卻是難得的佳釀,那鄭量喝的痛快,酣暢淋漓之下已經酒過三巡了。
鄭薔知曉自己父親酒后胡亂的說話,忙笑道,“父親還是少喝些罷,母親該擔憂了。”
那鄭量又灌了幾口烈酒,卻見滿面通紅,已經徹徹底底的醉了,“還像在府邸里一般,是個孝順的孩子,父親如今最大的心愿便是希望你生下皇子,那老夫便沒有什么遺憾了。”
見父親竟當著桓蘅的面說這樣失禮的話,忙站起身來,面帶惶恐的對桓蘅道,“皇上,父親醉了,還請您不要跟他計較。”
桓蘅卻伸手將她攙扶起來,眼底盡是溫柔,“無妨。”
那鄭量喝的已經是徹徹底底的醉了,卻見他竟毫不顧忌的道,“若不是那個叫絳墨的女人,如今那孩子只怕已經生出來了,她死了也好,這般的蛇蝎心腸,來日也只能霍亂后宮。”
鄭薔聽聞這話,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頭上的流蘇簌簌的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