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陵乃蕭桀登基那年便讓人建造的,竟是將整座山挖空,他素喜奢靡,最多之時竟征來三萬人來修建,如今里面完成的也不過是一半而已,卻如今國庫空虛,竟無法再修了。
昭陵前面卻是數丈高的臺階,然后又見幾十個栩栩如生的石像,皆是按照文武大臣的樣貌所雕刻的,而那陵寢的大門卻是十幾丈高的巨石,用幾十根手腕粗細的鐵鏈拴著,只等解開上面的鐵索,那巨石便會落下,那陵寢便會徹徹底底的封死了。
桓蘅坐在高臺上,偶爾有冷風吹著他玉冕上的東珠,發出清脆的聲音。
很快那抬棺之人便進去了,亦有無數的人按照規矩,跪在地上嚎啕大哭,如喪考妣的模樣。
而絳墨卻離著桓蘅很遠,而她的身邊卻是皇后鄭薔。
見絳墨的目光不斷的往四周瞧,好似十分的焦急,鄭薔似笑非笑的說,“怎么,就這般的想知道阿怏在哪里了?放心我一會子便告訴你。”
一陣陰森森的風順著那昭陵的入口吹來,絳墨只感覺渾身的汗毛都在戰栗著,只覺得背后發涼。
而就在這時,卻見無數個蒙著頭的男人被五花大綁的扯了過來,然后活生生的被勒死,然后尸身被拖進了陵寢之中。
不成想桓蘅竟要這樣多的人殉葬,可見他狠心至極,對待百姓竟無半分的憐憫。
剎那間所有的都變了臉色,也不敢勸誡,一個個嚇得臉色蒼白,眼睜睜的看著這殘忍的事情。
絳墨亦是不敢看,只將頭低下去,直到過了良久那些人竟被殺戮的干凈了,然后卻聽見石棺的聲音。
護國公的棺槨已經搬進去了,哪里又來的棺槨。難道是要人陪葬不成,可陪葬之人定然是護國公至親之人,可又能是誰?
然而她的身邊卻傳來了一聲嗤笑,卻是鄭薔那帶著嘲諷的聲音,“敲鑼打鼓了半天,好戲終于來了。”
絳墨抬起頭來,卻見那侍衛們竟拖過來一個空棺材,然后很快便有一個人被拖拽了上來,那人蒙著面,眾人皆不知是誰。
絳墨突如其來的感覺到心口一陣窒息,臉色頓時蒼白的如同那松樹的銀針上殘留著的銀霜,半點的血色也沒有。
風吹起了鄭薔身上鳳袍的衣袖,卻見她笑了一笑,“怎么,連自己心尖上的人也不認識了?”
絳墨死死的抓著身邊的椅子,纖長的指甲幾乎要斷裂了一般,錐心刺骨的疼,而她竟恍若未覺。
“不可能,不是他。”絳墨聲音中夾著顫抖,身上的環佩亦叮當作響。
一旁的鄭薔冷聲輕笑道,“都說青鳶姑娘聰慧至極,今日竟自欺欺人起來。皇上真是好計謀,還有什么比眼睜睜看著自己心上人去死,還更讓人受折磨的?!”
而此時那侍衛們已經將那石棺推開,竟要直接將那人扔到石棺材之中,而那要殉葬之人竟那樣的順從,竟半點的反抗也沒有。
“桓怏……”她猛地喚出這個名字來,一旁眾人的目光皆落在她的身上。
即便所有人的目光都瞧著她,她竟什么也不在乎了,因為她清楚的看見了在她喚出那個人的名字的時候,那殉葬之人猛地將頭轉了過來。
那侍衛見狀毫不客氣的推了他一把,示意他盡管如棺內,什么有什么差池。
而那人被他這樣的一推,腦袋撞到了棺槨的一角,旋即那黑色的罩布被撕裂開了一個角,只有一只眼睛露了出來。
她認識那一雙眼睛,因為在這世上,再也沒有人能生出那樣的一雙眸子,哪怕是經理萬般的骯臟下作的事情,依舊澄澈的如同秋水,纖塵不染。
而露出來那只眸子也落在了她的身上,卻是無盡的繾綣與不舍,但最后還是閉上了。
絳墨幾乎下意識的要沖過去,然而一只冰冷的手卻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