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紅樓雅間。
壽生有意逗弄齊鐵嘴,一個勁灌他酒。
齊鐵嘴喝的東倒西歪。
酒過三巡,壽生站都站不穩,跌坐在椅子上,臉上紅撲撲的。
張啟山雖然有些醉意,但好歹意識清醒。
他看向壽生,雙眼如炬。
“你為什么背叛張家?”
壽生滿身酒味,踉踉蹌蹌站起身,一把揪住張啟山肩膀的衣服。
“你……猜”
眼看壽生要倒,張啟山抬手握住他的側腰,給他借力。
壽生退后一大步,跌坐在椅子上。
他醉醺醺抹了把臉,聲音含糊不清:“老子好歹是祥瑞……憑什么……”
張啟山湊近他。
“你說什么”
壽生滿是醉意的眼,一眨不眨的盯著張啟山黑沉的眼。
“我他娘討厭張家不行嗎”
張啟山問:“為什么討厭?”
壽生低頭,眼神閃過些許落寞。
“我想我娘”
張啟山皺眉:“你娘呢?”
壽生悶悶道:“死了”
張啟山愣了下,意識清明了些,他沉默半晌,順著話頭問。
“怎么死的?”
壽生癟癟嘴,如稚兒委屈的模樣。
“他們說火麒麟不需要情感,所以處死了我的母親”
張啟山了然。
怪不得壽生會叛逃。
原來如此。
壽生哼唧了一聲。
他醉眼朦朧的看向張啟山。
“我想小解”
張啟山愣了下,他看了眼軟成面條的壽生。
“我帶你去”
齊鐵嘴被兩人拋棄。
壽生幾乎是被張啟山拎著。
壽生哼哼唧唧的要張啟山幫忙。
他連褲子都抓不穩。
張啟山委婉拒絕,壽生口齒不清的威脅他。
張啟山無奈,上前幫忙。
兩人回來后,齊鐵嘴都躺到地上了。
壽生被張啟山扔到軟榻上,一個人沉默的去洗手。
近幾個月,醉紅樓的生意都快被他張大佛爺包了。
動不動就做東請吃飯。
不過倒真從壽生這里挖到了點有用的信息。
張啟山坐到軟榻邊,輕輕撥開壽生額角的碎發。
鳳眼,薄唇,朱砂痣。
他掀開壽生衣領,看到了因醉酒體溫上升的火紅麒麟紋身。
張啟山沉思。
壽生此人,不好控制。
即使手里有他的短處,也未必能拿捏他。
就算拿捏住了,也會適得其反。
不可控性太高,張啟山做事一向嚴謹。
如何徹底化為朋友,還有待考量。
壽生睡的并不安穩,他咂吧了兩下嘴。
張啟山立刻收回手。
他微張著嘴呼吸,半截紅舌隱隱流露。
張啟山看著,突然想起那小沙彌說壽生吃人肉。
在墓里失蹤一個多月,口糧耗盡,吃人肉喝人血在正常不過。
張啟山到底有些醉了,他腦海里浮現壽生飲血的模樣。
心中一顫。
好一幅觀音像。
好一顆閻羅心。
——
陳皮坐在自己房子的屋頂。
他看著漆黑的夜空,想起道上說壽生多半兇多吉少。
很奇怪,他當時并沒有高興。
心中似乎有些恍惚。
因為什么?
或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