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至少……”文汐想也不想地就順著話茬接下去說了,在話說了一半的時候才發現不對勁,趕忙住嘴了。
“至少什么?”元初看著文汐的表情不變,眼神也是一如既往的淡漠,不過卻帶著幾分的好奇。
文汐看著元初的臉,此刻真恨不得把自己的舌頭給咬下來。
可惡,最近跟元初混的太熟,連防備之心都被她給扔了。
在元初的目光之下,文汐瞬間有種自己是個被照妖鏡照得無處遁形的小妖精一樣。
此刻文汐的心里倒是有幾分糾結。看老祖宗跟元初熟稔的樣子,兩個人應該是交情匪淺,元初對自己這么好可能也是看在老祖宗的面子上,但是她又不確定老祖宗到底跟他說了多少關于自己的情報,和盤托出的話容易暴露秘密,說少了又顯得沒有誠意,到底該怎么辦呢。
元初也看出了文汐此刻的糾結,便嘗試著引導文汐開口,“你們家老祖宗應該有跟你說過我的過往吧。”
文汐是個聰明人,就是因為太聰明了,所以交流起來有的時候還是有些麻煩,畢竟需要顧及的東西太多了。
“沒有,什么都沒說。”文汐搖搖頭。
老祖宗沒跟她說過任何有關元初的信息,只要她跟在元初的身邊,因此她對元初的身份也不清楚,只知道他是風元府的仙家,其他的一概不知。
“我的真身是一條龍,是上古龍族的遺脈。如若不信,你可以跟四元府的任何一個龍族驗證我的真身。”元初伸手摸了摸文汐的頭,清絕的臉上此刻掛著淺淺的笑容。
半晌之后,文汐還是嘆了口氣,道“你猜的沒錯,我確實跟元真教有關,我就是那個死去的元真教前關門弟子文汐。”
要說身份的話,點到即止也就夠了。
她不想讓元初知道自己的過往,也不想讓外人摻和元真教內部的事情。而元初的過往她也不在意,他們倆總有分開的一天,既然知道是彼此生命中的過客,那么過往的種種,也就不重要了。
“走吧。”元初自然地拉起文汐的手,不過片刻的功夫,兩人便消失在城樓之上。
文汐還沒來得及問元初要去哪里,眼前的一切就變成了自己再熟悉不過的場景。
“這是……”文汐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密密麻麻的黑白兩色的地磚在地上組成太極的圖案,倘若仔細看的話,便會看到大多數的磚上都刻著一個名字。巨大的太極圖案的周圍,是一片茂密的往生草,這種生機與死氣混合的靈草,是當年老祖宗從冥界引來的,整個人界只有元真教的弟子冢有。
這里的一切她簡直不能再熟悉了,元真教的后山——弟子冢。
這是她從小生活的地方,山里的每一塊地磚都曾留下過她的腳印,每一棵樹上的果子她都知道是什么味道。
文汐摸了一下自己的臉,并沒有什么濕潤的痕跡,心里卻像是被什么鈍器擊中了一般疼得厲害。
沒想到有一天,她還能回到這個地方。
“這是你們元真教的弟子冢,你應該知道是做什么的吧。”元初的聲音在文汐的耳邊響起。
“知道。”
她當然知道,這是元真教為了紀念以身殉道的弟子準備的墓冢,地磚上的每一個名字都代表著曾經為元真教付出生命的弟子。她甚至還在上面看到了熟悉的名字。
這些名字都是掌門和長老們用真氣刻上去的,記載著這些弟子們,曾經的過往,只要按著地磚上的名字催動真氣,就能看到這些弟子的過去。
能埋在這里,便是一個元真教弟子最高的榮耀。
她曾經作為元真教的關門弟子在這里為死去的弟子們主持過往生儀式,沒想到這次過來卻要以這種偷雞摸狗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