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之下,一道黑色的身影直挺挺地跪在那兒,宛若蒼松一般。
臉被面具遮掩了大半,只露出線條優(yōu)美的下巴,和蒼白又精致的嘴唇來。
路過的太監(jiān)宮女看著跪在地上的黑衣人,眼中或是同情,或是幸災樂禍。有些大膽的宮女甚至當著他的面就咬起了耳朵。
兩天前宴會結(jié)束的時候,太后喝得大醉,回來的路上在落霞持那兒突然落水,被失蹤了兩天的晉王殿下送了回來。
聽說這位黑衣男子是害太后落水的兇手,晉王殿下挑了他的經(jīng)脈,讓他跪在這兒等候太后的發(fā)落。
跪在地上的蘇子詢自動忽略了那些窸窸窣窣的聲音,此刻他的腦海之中只滿是當晚他跟公孫恪對話的聲音。
——你叫我放棄爭奪天師,不覺得太可笑了嗎?
——那么你覺得以你的能力,能拋棄所謂的世俗觀念,一心一意地護她周全嗎?還是是說你想圈著她一輩子。
——這是我們姐弟的事情,輪不到你來管。
——她真正的價值在哪,你應該也知道吧。
——你的心中牽絆太多,根本無法護她周全。
想到這里,蘇子詢的嘴角不由得勾起自嘲的笑容,
公孫恪說得沒錯,他心里的牽絆太多,根本就沒辦法保護葉卿。
就在蘇子詢思考的時候,一直白皙纖細的手突然伸到他的面前來。
面前的手白皙精致,淺粉色的指甲宛若貝殼一般,看著便讓人賞心悅目。只是手背上有幾道傷痕,憑空地破壞了整體的美感。
順著那只柔胰往上看去,蘇子詢很快就看見了那張熟悉的臉,“姐姐!”
葉卿的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她看著蘇子詢蒼白的臉,“先起來吧。”
蘇子詢從善如流地握住了葉卿的手,不過他不敢用力,站起來之后便將手放下了。
看著蘇子詢被面具覆蓋著的臉,葉卿的眼眶有些泛紅了,也許是受到這這具身子殘念的影響,葉卿對這個突然出現(xiàn)的弟弟,也帶著的感情。
兩姐弟多年不見,葉卿拉著他在常旋宮里說了一整天,在日落西山的時候,才把蘇子詢給放走。
入夜以后,葉卿由若梅和秋雁換了身上的繃帶,歪在床榻上正準備休息。
卻不想一雙突然勾住她的腰肢。
還沒反應過來,葉卿便落入了一個冰冷的懷抱里,一股曼陀羅的香氣瞬間在葉卿的周邊蔓延開來。
那人的力道十分輕巧,避開她身上的傷口,以一種絕對占有的姿態(tài)將她抱在懷里。
聞著熟悉的味道,不用轉(zhuǎn)過身去,葉卿也知道身后抱著自己的那個人是公孫恪。
公孫恪伸出手在葉卿白嫩的臉頰上捏了捏,那幽涼悅耳的聲音帶著股慵懶的味道,“太后果然不簡單,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就讓小王看了出姐弟情深的好戲。”
“姐弟情深算什么好戲,哀家那出螳臂當車的戲碼才算是精彩吧。”回過頭去盯著公孫恪那雙詭譎的妖瞳,諷刺的話不經(jīng)腦袋便脫口而出,“能以這殘破的身子博得王爺一笑,也算是哀家的本事了。”
那一晚的情形她雖然記不太清楚,但是子詢也跟她說了個大概。
要不是子詢跟她說起,她還不知道自己居然干了這么一件蠢事。
公孫恪在她昏死過去不久以后就醒過來了,還把子詢狠狠教訓了一頓。而她卻跟個傻子一樣,帶著公孫恪四處亂跑,還將自己弄成了這幅鬼樣子,真是越想越生氣。
她居然會擔心這個禍害遺千年的老妖精死在那兒,真的是腦子被驢給踢了。
“是啊,太后您的確是個出色的戲子。”公孫恪一把挑起葉卿的下巴,強迫葉卿看著自己的眼睛,“不過您演得還不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