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韻從生日宴會那熱鬧的場面出來,感到有一絲涼涼的東西落在了她的臉上。這是雪花吧,她認(rèn)真地感受一下,竟然真的是雪花。這該是今年的最后一片雪花了吧,那么輕柔,那么細(xì)膩,那么涼爽。她沒有等義父那輛奔馳車,一個人沿著那條安靜下來的馬路慢慢地走了起來。她想給在家里的爸爸打個電話,也許這個時候爸爸已經(jīng)睡下了,爸爸向來早睡早起。爸爸也關(guān)心她的這個生日,但他輕易不走出自己的家門。如果按照她自己的意愿,她是應(yīng)該回家和爸爸過這個生日的,可是義父的情意她怎么也不好拒絕。
閃著各色光澤的路燈和商店門前的燈火,把夜晚的城市映照得朦朦朧朧。干燥的街面變得濕潤了,空氣里竟然有一股甜絲絲的味道。有幾個女孩纏著幾個男孩打著鬧著。她過去對這樣的事情不時地表現(xiàn)出自己的反感,可此刻,她覺得他們竟然是那樣的可愛,她也為他們感到幸福。這一切和她家鄉(xiāng)的場面完全不同,她的家鄉(xiāng)依然是那樣樸素,那樣有著原始的味道,她的依然還是窮畫家的爸爸,也和這個作為他老同學(xué)的義父不可同日而語。
她來的時候是義父非要她坐著他那輛奔馳的。其實她對坐什么樣的車并沒有多大的興趣,可阿音卻十分的計較,她們之間的差別還不止這些,阿音喜歡熱鬧,可她一到了飯店歌廳那樣的地方就腦袋發(fā)脹。剛才,她看到那些參加她生日宴會的人們走出酒店,并沒有立刻回家的打算,似乎準(zhǔn)備去夜總會之類的地方去度過一個狂歡的夜晚。他們經(jīng)常就是這樣的,隨便找一個機會就玩啊鬧的。她覺得自己一個人在這樣的夜晚走一走真是一種享受,這要比她那到了晚上只有星光就沒有別的光亮的村子里要美麗多了,看到這樣的情景,也許還會找到一絲創(chuàng)作上的靈感。
唱啊跳的,她并不喜歡,她喜歡安靜,她除了喜歡畫畫,還喜歡看書,雖然是些淺薄的讀物,那她也喜歡看。她覺得如果她會寫詩,為了這樣的夜色和雪花,她也許要寫上一首的,可惜她不會。這樣的情景如果要用畫筆描繪下來,也許有另一種感覺,可她現(xiàn)在似乎沒有這樣的激情。
她以為回家的路很長,沒想到是那樣的短,沒用多長時間,家就到了,一幢華麗的小區(qū)。她竟然有些失望的結(jié)束這短暫的享受,她開了門,上了樓,卻聽到一陣哇哇嘔吐的聲音。她的情緒立刻就低落下來。
屋子有近兩百平米,樓下是大客廳,廚房,餐廳,還有義父義母的臥室,樓上的兩間屋子住著她和阿音。兩個房間規(guī)模一樣,房間的裝飾過去也是相同的,可在她過生日前義父又給她的房間重新裝飾了一番,她那寬敞的房間因此就煥然一新,這樣就顯得阿音的房間舊了許多。對此阿音頗有微詞,還不時地找她的麻煩,她也就只好用忍耐對待這個雖然只比她大幾個月,可還是應(yīng)該管她叫姐姐的蠻橫和兇悍。
阿音的個子比她還要高一些,是真正的模特身材,用標(biāo)準(zhǔn)的審美觀點來看,她認(rèn)為阿音是比她還要好看些的,阿音的嘴長得很有特點,鼻子長得也好,只是她時常把自己弄得怪模怪樣,這就破壞了她天生的美麗。阿音是個不喜歡讀書的姑娘,不過,對于一個有著千萬資產(chǎn)的家庭來說,對于孩子讀不讀書,已經(jīng)不像普通的人家那樣看重了。
兩個同齡的姑娘在一起有時就會互相鬧別扭,余韻一天忙得要命,可阿音卻不然,她恨不得這個天下就是自己的,她不理解這個姓余的女孩為什么偏偏要跑到她的家里來。她在這個家里本來應(yīng)該獨自享受著公主般的地位,可現(xiàn)在卻往往要讓出一部分給這個旁姓的姑娘,于是就總覺得她的地位是讓余韻搶了去,橫著豎著就看著余韻不順眼。
余韻并不去計較阿音對她的態(tài)度,有時也對她在有限的范圍內(nèi)做著適當(dāng)?shù)淖尣剑耄@也怪不得阿音,誰都想當(dāng)一個山大王嘛,這里本來就應(yīng)該是阿音自己的領(lǐng)地。這樣